虞鳶和陸秋新並肩走著,不久,又遇到了好幾個,從學校晚歸的,都是同班同學,大家便走到了一起,還有人擠眉弄眼,調侃起了她和陸秋新手裡款式一模一樣的傘。
陸秋新臉有些發紅,支支吾吾。
虞鳶直來直去,“是他借給我的傘。”
所以款式一樣,再正常不過了。
一個男生不懷好意的撞了下陸秋新肩膀,陸秋新低聲罵了他一句。
“沒種。”那男生嬉皮笑臉,把他朝虞鳶方向一推,陸秋新猝不及防,腳下一滑,差點倒在虞鳶身上,他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和她道歉。
這下所有人真的都笑了起來。
走了半程,身後一個女生似乎看到了什麼,轉身對同學嘀咕了句,“那小弟弟怎麼回事啊,是不是迷路了。”
虞鳶本能的感覺不對勁,她頓住腳步,回頭。
街角處。
謝星朝抱著一把傘,臉上發上全是水,校服都被淋得濕漉漉的,因為一路狂奔,喘息還有點急,**的站在那裡。
“星朝。”虞鳶嚇到了,“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謝星朝十三歲了,身體比以前好了很多,也不再那麼一碰就碎,虞鳶卻還習慣了以前那種精細的嗬護。
“虞鳶你認識啊。”
“這是你弟?”
虞鳶把傘罩在他頭上,從口袋裡翻出手帕,讓他擦擦**的頭發。
“嗯。”她點頭,“我弟弟。”
謝星朝拿著那塊手帕,沒怎麼擦,垂著眼,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裡。
“你怎麼不打傘跑出來了?”虞鳶覺得他有些奇奇怪怪的。
他垂著眼,緊緊抿著唇,一聲不吭。
他緊緊抱著懷裡的傘,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看著蒼白又可憐,他看向虞鳶手裡打著的那把傘,唇抿得更緊。
虞鳶反應過來,“你是來給我送傘的?”
她心裡忽然很愧疚。
謝星朝不會說話,發不出聲音,她一直沒注意到他,他甚至都沒法出聲叫住她。
……
她很很內疚,低聲說,“星朝,對不起。”
他搖了搖頭,終於,把自己懷裡的那把傘,小心翼翼的,朝她遞了過來。
“你弟長得好可愛啊。”一個女生也發現了,“是不是來給你送傘的?”
雖然和虞鳶不像,確實是很精致的模樣,等過個幾年,肯定大帥哥跑不了。
誇謝星朝可愛的人太多了,虞鳶笑了笑,“嗯,是的。”
她接過謝星朝的傘,打開。
“謝謝你的傘。”她把傘還給陸秋新。
陸秋新以前還不知道虞鳶有弟弟。
他個頭高,肩寬腿長,肩背結實,男孩兒比他矮了一個頭,可能是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親近,他習慣性的,想伸手揉揉他的頭,“小朋友……”
手沒碰到他,被他直接躲開了。
男孩一雙烏落落的眼睛,很沉,盯著他,一點沒有看上去那種乖順的模樣。
陸秋新有些尷尬。
虞鳶現在有些急著回家了,她怕謝星朝淋雨感冒,完全沒注意到這些小細節。
在一個岔路口,大家分道揚鑣,她帶著謝星朝回家。
沈琴也被他這落湯雞的模樣嚇了一跳,叫他快去洗澡換衣服,不然怕感冒。
出了浴室,盥洗台前掛著一麵鏡子。
毛巾撘在濕漉漉的黑發上,他抿著唇,一把扯下毛巾,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蒼白的膚色,個頭不高,清秀纖細的身形,眉眼鼻唇,都生得秀氣綺麗。
他心裡湧起了一股說不出的煩躁。
為什麼這麼久了,他依舊是這幅病懨懨的弱小模樣。
不能保護她。
還是那麼弱小,什麼都無法反抗,誰都無法保護,和以前沒有任何變化。
為什麼他不能長那麼高,長成那個男生的樣子。
他都十三歲了,再過一個月,過完生日就十四了,難道要一輩子這樣?
鏡子裡的男孩麵容蒼白,眸子黑漆漆的。
對著鏡子,他試著說話,卻依舊隻能發出模糊的音節。
他想長大,想當一個正常人。
作者有話要說:弟弟:想長成猛男.JPG
不過現在還沒到情竇初開的時候~還屬於童年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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