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相處,表麵上主仆君臣,實際早已經處成了朋友。裴鴻羽自知虧心不自覺紅了臉,雖說事出有因也得到了高大人的原諒,可終歸是他騙了殿下。這會兒再不認錯他隻怕再也得到不到她們的原諒了。
裴鴻羽忸怩了一會兒,走到另一邊放低姿態道:“彆啊,那件事真的事出有因,我會親自向殿下解釋清楚的。”
茶茶隻是不理,他又追著說了一籮筐的好話,茶茶才勉強搭茬。
茶茶調侃道:“你小子行啊,連公主都敢騙!還、你還敢惦記……”
後麵的話茶茶沒好意思說出口,含含糊糊的混了過去,為掩飾尷尬又故作傲嬌的道:“彆以為讓你跟著就是原諒你了,要等你把問題交代清楚取得重新取得公主的信任才可以!”
“是是是,姑娘教訓的是!”
裴鴻羽彆過那股勁兒姿態越發放的低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看到茶茶手裡提著一盞風燈,連忙接過來道:“這等小事怎敢勞動姑娘?小人替姑娘掌燈。”
他這樣乖覺,叫茶茶也不好意思再為難他。
……
茶茶等人出門沒多久,李令儀和高翊一前一後的從惠明房間走了出來。
惠明那一撞,李令儀仍覺得胸悶頭暈,走路的腳步略顯虛浮。身後的高翊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快走兩步替她開了房門。
高翊道:“既如此,殿下先回屋歇著吧。”
屋內沒有點燈,黑漆漆一片。李令儀皺著眉頭疑惑道:“茶茶呢?”
不是讓她找舒心散嗎?人怎麼不見了?雖說放了驛卒的假,可何千戶手下不是還有一票錦衣衛嗎,總不至於她親自去定席麵吧?
高翊沒說話,先一步走了進去,掏出火折子點了燈,拉出木椅扶著她坐下,又到了杯茶給她,可摸到杯壁才發現是涼的。
“殿下稍等,臣去燒壺水來。”
“彆了,”李令儀叫住他,“我不渴。這會兒不想歇,不如你坐下我給你講一講最近的情況,還想請你幫我分析分析眼下局勢。”
高翊點了點頭,走過去把門關了,重新返回道:“殿下請說。”
整個杭州驛,放假的放假,出門的出門,就算有暗衛也是藏身黑暗,以至於四處寂靜。除卻呼嘯的晚風,寂無人聲。
屋內一燈如豆,兩人相對而坐,視線交彙,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高翊似乎也感受到了,站起身走到窗邊。
李令儀輕咳了兩聲,開始自顧自的地方講到了朝堂,中間夾著她自己的理解與分析。
高翊倚靠在窗邊,垂眸靜靜的聽著,待她講完沉思片刻正色道:“隻怕此時京城形式不容樂觀,等會兒臣去一趟錦衣衛快驛,問一問確切點情況再做準備。”
李令儀將目光移開,抬手輕輕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口,頷首道:“這邊案情已經清晰明了,就等著收尾了。明天是大年初一不合適,等後天吧,後天我去找他們一趟,目前證據已經足查處湯禧了,等拿了收繳上的贓款送往河南我們就立即動身回京去。”
他們指的是錢侍郎等人。
高翊微微一愣,問道:“……他們會同意你就這麼調走贓款?”
“他們雖然是主審,我也是陪審啊,況且我可是手握王命旗牌的人,他們攔得住我?”
李令儀一撇嘴,無所謂的道,“現在父皇生病,京城是個什麼局勢都還不清楚,就算他們要參我,這一時半會兒的未必就會有人管。”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