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能比青年喪母更淒慘的呢?
一直到綜藝結束,席思歸的氣場都很壓抑。導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莫名覺得這種狀態下的席思歸更有魅力了一點,相當有質感。
節目順利殺青。
一行人坐上了保姆車。
這是如今天越傳媒專門為席思歸配備的頂級保姆車,空間寬敞豪奢,足以見得公司對他的看重和偏愛。席鯉抬頭看了對麵的席思歸一眼,見他飛速轉過頭去看窗外,即便是演技再好,也難掩差點被抓個正著的情緒。
邱老板在圈內摸爬滾打多年,雖然有時候神經大條人離譜,但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會的。
他衝李知使了個眼色,李知立即意會,然後開口讓司機師傅停車。兩人以需要回公司取東西為由下了車,把車內的空間留給了母子二人。
“席思歸。”席鯉不打算藏著掖著,“醫生說,我快死了。”
席思歸看起來毫無反應,但交疊在一起的雙手出賣了他,已經掐出了紅痕。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建設,可怎麼能有人這麼沒心沒肺,把自己要死了這種事情說得跟喝水一樣隨意?
“我知道你難過。從我過……真正振作起來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你一天比一天更在意我。我作為你最親近的長輩,很遺憾不能陪你更久。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總有一天我們還是會在某處相遇,對不對?”
席鯉不是個喜歡煽情的人,但情到此時,卻還是難免有些眼眶發酸。
就真得很奇怪。
明明真正的他跟席思歸相比,也差不了幾歲。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真正把自己帶入到了一個男媽媽的身份,一切在無形當中就不一樣了。
母親這個詞,這個身份,或許就像是一層枷鎖,有無窮的作用力可以桎梏住一個本該自由恣意的靈魂。
良久之後,席思歸回過神來,眼眶透紅。
他認認真真地看著席鯉,“我可以回去上學。”
笨拙地,想要用最初席鯉總是掛在嘴邊的訴求,留下他。
他可以回去上學,讓席鯉開心。他也可以像席鯉所說,好好學習成為大科學家,然後研究出救命的技術,他會很快的。
席鯉笑了,“思歸,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的。以前總是害怕,怕你受不住風雨挫折,怕你被人傷害。但是現在,你長大了,身邊還有那麼多真得很喜歡你的人,所以做什麼事情隨心就好。隻要你開心,隻要你永遠用善意對待這個世界,一切就都很好。”
原本這些話,都是從周滿的育兒筆記裡摘抄背下來的。他在醫院裡偷偷摸摸背了很久。
可如今說出口的時候,卻發現此情此景之下,這些掏心窩子的話都是信手拈來,他能隨隨便便就說一車。
席思歸眼睛裡水光閃爍,但到最後也沒有流下來,勾出了一個讓席鯉萬分欣慰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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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自從席思歸有錢之後,就把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