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受傷了。
秦覆淵定定地看著他,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凝滯。
過了一會兒,秦覆淵放開了席鯉的脖頸,身形挺拔地站在他麵前,“為什麼不回去睡覺?”
席鯉緩了緩,摸著大概被掐出印子的脖子,啞聲說,“我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看到這邊有光亮,於是就過來看看。”
這是大實話。
秦覆淵看著他,席鯉不知道他這張冷臉下麵究竟在想什麼。
片刻之後,隻聽他又問,“為什麼躲著我?”
“我又不知道是你。”
“你知道。”秦覆淵一字一頓,“席鯉,你撒謊的樣子可太好分辨了。”
不敢直視,顧左右而言他,手會不自覺地扯左側衣擺,說話的語調往往要更低一些。
席鯉怔了怔,然後尷尬地衝他笑了笑,“那不就是怕……怕被罵麼。就跟現在一樣。然後就得寫檢討,寫一萬字。”
秦覆淵差點被他逗笑,不再追問,“行,業務熟練。一萬字檢討,明天出發之前給我。”
說完,秦覆淵後退一步,微微低頭看著麵前的人,看了很久。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席鯉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不該問的不問,這是他爸爸教給他的。
反正總有一天,他可以變成一級執行者,到時候總能知道的。
·
第二天,子世界入口天台。
尤和平早早地等在鐵門處,平等地對每個即將出發執行任務的執行者施以注目禮。
看到席鯉後,他附贈了一個wink。一張滿是褶皺的黝黑老臉,配上俏皮的表情,看得席鯉抖了好幾抖,醜萌醜萌。
秦覆淵仍舊站在天台正中心,黑色風衣隨風獵獵作響,襯得整個人愈發挺拔。他就站在那裡,閉著眼睛不言不語,如子世界管理局的一根定海神針,仿佛無論外界異動如何,他都是最後的一道壁壘。
呸!
席鯉看了半晌回過神來,覺得自己有點斯德哥爾摩傾向,居然開始對皮蛋Q歌功頌德了起來。
不過這倒也不是席鯉隨便亂加濾鏡,畢竟……老席教出來的人嘛,總歸不會差的。
全員到齊,這大概是他們這一屆執行者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共同出發,進入子世界。目前異動的子世界裡,大部分不再像是之前一樣,時間流速快,任務相對簡單。或許有些執行者,會麵臨艱巨的考驗,會在漫長的時間裡為一個破敗的世界修補一張安全的網。
席鯉看了一眼周滿和蘇淮,不言自明的囑咐和信任儘數在其中。
然後,他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秦覆淵,那雙閉合的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往這邊看過來。
接著,秦覆淵衝著席鯉點了點頭,意圖不言自明。
好吧,是有意的,檢討忘記交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席鯉跟錢招搖兩個不對付的人,同時交給管理者大人一份檢討。
錢招搖看著席鯉,眼神由意外變成了幸災樂禍,“吊車尾也得寫檢討啊?”
席鯉瞥了他一眼,半點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不過,三級執行者的檢討還是要比四級少五千字呢。”
正中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