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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席鯉的脾氣,秦覆淵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看起來柔軟到沒脾氣的一個人,內裡比任何人都倔強。隻要席鯉認準了的事情,就絕對要做到。隻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就無論如何也要知道。
反之,如果席鯉拿出了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那十有八九是真的完全不想知道。
多說無益。
秦覆淵拿起床邊的衣服,衣服透著溫暖乾燥的氣息,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與席鯉身上的如出一轍。
“你洗的?”秦覆淵挑眉看著席鯉,見席鯉轉頭看向了彆處。
“不然呢?是田螺姑娘嗎?”片刻之後,席鯉小聲回答。
秦覆淵無聲地笑了起來,胸腔的震動扯著傷口悶悶地疼,但秦覆淵的心裡泛著濃到化不開的甜意。
當席鯉的視線終於從天花板轉移到秦覆淵臉上時,笑容恰到好處地被隱藏在了麵具之後。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說自己是田螺姑娘。
一邊說著,秦覆淵一邊站起身來,乾脆利落地換上衣服。漂亮的肌肉線條重新被黑色的管理者製服所包裹,傷口同樣被包裹進去。從表麵上看起來,他又成了那個堅不可摧的管理者Q。
不等席鯉答話,站在鏡子前整理好儀容儀表的秦覆淵再度出聲,“前兩次任務都完成得很好,我覺得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是肯定。
席鯉心裡莫名湧動出幾分竊喜,想必世界上沒有人不喜歡聽彆人的誇獎吧?
尤其是這誇獎來自秦覆淵。
“但是你要記住,越往後走,執行者的人物會越艱難,這是係統定好的機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最好,就像……之前說的一樣。不過你還需要記住,如今的子世界不再完全是你認知當中的子世界。真真假假的,沒有任何人能說的清楚。”
秦覆淵沒有看鏡子,也沒有轉身看席鯉,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牆上席鯉的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雖然是單人照,但邊緣帶著被撕扯的白色痕跡,儼然是從一整張照片上單獨撕下來的。照片中的席鯉,肩膀上放著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是他的。
秦覆淵垂眸,腦海中已經還原出了這張照片本來的樣子。
那大概是七年之前?
當時的席鯉還帶著少年人的稚氣未脫,每天跟在他屁股後麵哥哥長哥哥短,試圖聽一些子世界相關的八卦新聞。他還會時常來席家吃飯,老席和林醫生對他也如同親生兒子一般。
那天,老席酒足飯飽之後突發奇想,說要照一張全家福。
原本秦覆淵覺得自己不該參與,但卻被直接摟著脖子拽到了鏡頭裡,被放在了一家人中間的位置上。席鯉笑得燦爛,站在最邊上摟著他的腰。秦覆淵的手搭著席鯉的肩膀,像是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兄弟,但又帶著一些隻有自己能察覺的情愫。
這張照片是老席留下的為數不多的照片之一。
自從老席在子世界出事之後,秦覆淵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翻地覆,一切都如同碎片一樣再也無法拚接。
就像眼前的這張照片。
但誰也不知道的是,秦覆淵的辦公室抽屜裡還存著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