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段楠調子上揚:“當初,某人哭哭啼啼上飛機,說再也不回來,除非壯烈犧牲魂歸故裡,這才三年,就食言?”
回憶起當初上飛機時的肝腸寸斷,恍如隔世。
而此時此刻,薑妍站在機場大廳,卻是一身坦然,雲淡風輕。
她理直氣壯:“小女子,食言而肥,有意見?”
“沒意見,在你青梅竹馬的段楠哥這裡,一切好說,不過有些人,是磨刀霍霍,等了你整三年。”
“......”
“你陸陸哥前陣子寫申請,從北京調回來了。”
“......”
晚上八點,江城機場。
機艙門前,呼嘯的大風爭前恐後往耳朵裡灌。
薑妍突然有些恍惚。
這些年,為了采集到第一手資料,哪怕是最危險,火力最集中的戰區,她都闖過。
可是現在,邁出這一步,她竟然有些怵。
“女士。”空乘小姐溫柔自耳畔響起:“可以下機了。”
“抱歉。”薑妍戴上黑色墨鏡,撚了撚的駝色長款風衣的衣領,走出機艙。
等行李的時候,服務台小帥哥不動聲色看了薑妍一眼,然後裝作與旁邊的人說話,又瞥向她
終於,在他第三次偷瞄她的時候,薑妍回了頭,與他對視一眼。
服務台的小哥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我去趟洗手間,你能幫我看著行李嗎?”
薑妍走過去,柔聲問服務台的小哥。
“沒...沒問題。”
小哥手忙腳亂將她的行李放進服務台裡麵。
洗手間燈光明亮,薑妍進來的時候,清潔人員正好拿著拖把走出去。
水台邊的鏡子前,她深呼吸,麻利拿出化妝包,開始補妝。
鏡子裡的女人,容顏犀利,輪廓分明,精致的妝容渾然天成。
薑妍的美,是光芒四射毫不收斂的那種美。
一個眼神,刀山火海。
tf黑管口紅勾勒著她性感的唇形,一絲不苟,對待化妝的嚴謹態度一如她寫新聞報告。
卻不曾想,就在這時洗手間門被人一腳踢開。
突然闖進來神色慌張的男人,讓薑妍塗口紅的手一抖,一條紅杠從嘴角劃到臉頰。
“有沒有搞錯,這裡是女廁!”
她話音未落,冷冰冰的匕首瞬間抵在她的臉上。
持刀的男人約莫二十幾歲,身材乾瘦,臉色慘白如紙,眼神躲閃,狠戾中帶著幾分驚慌。
薑妍睫毛顫了顫,手掌平放在胸前,調子立刻軟了八度:“大佬,廁所讓給你,我走...”
“彆動,不然我殺了你!”
-
晚上九點,江城國際機場。
此刻天際烏雲翻湧,正是暴雨來臨的前兆。
黃色的隔離帶在狂風中上下煽動,機場邊的出租車和私家轎車已經全部被疏散。
警車從濃鬱的夜色中呼嘯而來,停在t2站台口。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身著黑色製服,身形修長的男人。
他大步流星,朝著航站樓前走去,眉心扣得有些緊,一雙深邃的眼眸宛如寒星。
“是癮君子。”開口的人是刑偵科的秦林隊長。
陸凜拉開白色手套,露出了修長的手指尖,接過秦林手裡的機場布控地圖,沉默地傾聽。
“歹徒在休息區毒癮發作,周圍乘客覺察到異樣,機場警察圍追堵截,他慌不擇路,溜進了洗手間。當時洗手間正好有一位女士,癮君子挾持了她,威脅警察放他離開,否則傷害人質。”
“位置。”
秦林警官指了指地圖的某一點:“4號行李傳送帶附近。”
陸凜從包裡摸出一直黑色鋼筆,直接用牙齒咬開筆蓋,標記了幾個布控點。
幾名警員圍了上來,聽他的安排調遣。
“毒癮發作,現在歹徒情緒很激動,人質隨時有生命危險,速戰速決。”
他聲音清潤,略帶著一絲低醇的磁性。
“不要一擁而上,一切以人質的安全為重,狙/擊手呢?”
“已經就位。”
“迅速安排談判專家到達現場。”他清淺的目光,掃了眾人一眼,簡短說道:“彆穿警服,全部換便衣,混在人群裡。”
“是。”
幾個男刑警當即脫了製服,換上便衣,擠進機場混亂的人群中。
“人質身份什麼時候能確認?”陸凜快速地瀏覽地圖。
秦林說:“已經確定。”
陸凜這才抬起頭來,稍稍訝異:“這麼快?”
秦林解釋:“之前那名女乘客跟機場的服務人員有過接觸,行李還寄存在他那裡,行李上有信息條碼。”
陸凜側過臉,便看見一個高挑的機場服務人員,正在做筆錄。
他神情激動,臉紅脖子粗:“是個超級大美女,好漂亮的,哎!本來想留她電話,警察叔叔,你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拜托拜托!”
陸凜目光下移,便看到不遠處,一枚小巧精致的黑皮旅行箱,孤零零,立在路邊。
那一瞬,他的心猛然縮緊。
秦林拿著剛剛打印出來的資料表格,走過來:“身份已經確定,名叫薑妍,27歲,記者,尼爾飛北京,轉機回江城,國航434。”
他抬起頭,左右望了望:“陸隊呢?”
小汪警官手裡拿著一件黑色製服,抬起頭來,對秦林說:“陸隊親身上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