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而來一張白色雙人床,乾淨又整潔。
正人君子將她扔床上。
薑妍實在太累,一碰著床,眼皮就抬不起來。
她宛如蟲子似的,扭動著身體,趴在鬆軟的床上,伸懶腰,嬌滴滴喃著:“啊,好舒服。”
陸凜正在接水,聞言,手不禁又抖了抖,心搖神漾。
“陸陸哥,你走了麼?”
陸凜自顧自喝了口水,潤著嗓子:“沒。”
“今晚你彆走,陪陪我,行麼。”她懇求。
陪,怎麼陪?他又不是坐台三陪。
“你要是想,我去把那倆男的叫過來。”陸凜冷聲:“陪你儘興。”
薑妍挑眉一笑:“你還要給我拉皮條?”
陸凜沉默不言。
“就想和你。”
陸凜依舊不說話,又想伸手摸煙。
薑妍翻個身將自己埋在鬆軟的被子裡:“彆抽煙,你不想就算了。”
“我想。”
“嘿。”
“但我偏不。”
“......”
薑妍嘴角抽了抽。
陸凜轉身要走,她連忙叫住他:“至少你幫我收拾收拾,謝謝你。”
收拾,怎麼收拾?
陸凜回頭,看著床上半夢半醒的她,宛如一隻軟綿綿的貓咪,用眼神懇求他。
磨人。
陸凜深呼吸,定心,先把她的高跟鞋脫了下來,卻見腳後跟有一塊擦傷的痕跡。
薑妍感覺到陸凜的手在擦傷那處停頓了幾秒,聽他說:“這雙鞋彆穿了。”
這就心疼了?
“偏要穿。”
“隨你。”
他丟開她的腳,她卻偏偏不聽話地抬起來,刮蹭陸凜的肩膀和頸項。
陸凜一把握住薑妍纖細柔軟的腳,說道:“夠了。”
再鬨,就真的要生氣了。
薑妍乖乖地不動,不再撩撥他。
陸凜又將她的絲襪剝下來,放在邊上,還規規整整地疊好。
衣服就算了。
“我包裡有卸妝的濕巾。”薑妍提醒。
陸凜抓起她的包,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包卸妝濕巾,卻不曾想,濕巾的下方,還墊著東西。
是一枚彈殼。
在那堆化妝品裡,畫風獨樹一幟。
這是他大學的時候拿射擊比賽第一名,硬要把獎杯送給她,獎杯可以加學分拿獎學金,薑妍不要,撿了地上一枚彈殼對他說,這個好,便攜,我一輩子帶身邊。
他以為她早弄丟了,沒想到還真帶在身邊這麼多年。
陸凜回頭,薑妍已經呼呼大睡,靜謐的夜,還能聽見她咕咕咕的小呼嚕。
他神情緩和了許多,走過去捧起她的臉,用濕紙巾一點點擦掉臉上的妝粉。
褪儘浮華,方顯本質。
其實哪裡需要這些東西作飾,她本就清麗動人。
薑妍被濕紙巾的冰涼質感浸醒,她說:“我皮膚是不是沒以前好了?”
“二十六七的人,能跟十七八歲的時候比麼。”
陸凜沒忘從她包裡翻找出乳液,擠了些許,手掌撮合之後,全部捂在她臉上,給她均勻地塗抹開來。
跟她相處久了,也要知道女人之所以為女人,多出來的步驟都是什麼。
尤其是像她這樣的精致女人。
陸凜將她放進被窩裡,撚好了被單,裹成了小棕熊。
“我為你回來的。”
在陸凜收拾妥當即將離開的時候,薑妍突然開口:“哪怕隻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我應該要回來。”
他站在門口,走廊明亮的燈光勾勒著他的側臉的剪影。
停頓了半分鐘之久。
隻聽“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薑妍睜開眼睛,深長地呼吸。
抬頭,暖黃燈光下,床頭櫃上,放著一杯嫋著煙的溫開水。
一聽到記者兩個字,幾個男人臉色頃刻變了,領頭的戴眼鏡那男人說道:“你們拍了什麼,給我看看。”
薑妍望向王淮春:“彆給他。”
王淮春聞言,連忙護住攝像機後退幾步。
“你們侵犯隱私了。”那棍子那男人威脅說:“必須把拍攝的內容刪掉!”
王淮春故作聲勢道:“法,法律規定了,我們記者有在公共場合拍攝取證的權利。”
“這裡不是公共場合,這裡是敬老院,你們未經我們同意,私自拍攝,侵犯了老人的隱私。”
雲采害怕又憤怒,聲線顫栗:“你還說侵犯老人隱私,明明是你們虐待老人,我們要曝光這黑心養老院!”
薑妍連忙拉了拉雲采,現在說這樣的話,隻會激怒對方,最好就是跟他們磨時間,等警察過來。
她問:“你們養老院的老人,起床都這麼早麼?”
那男人說:“老人睡眠少,醒的早,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