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親剛剛丟了臉,此刻又被人責難,臉紅得像個大蘿卜,拉扯著自家的小孩,灰溜溜離開了vip休息室。
薑妍重新戴上墨鏡,想要再小憩一番,然而此時已經睡意全無,索性起身,走到落地窗邊,凝望不遠處的白色機翼,給段楠打了個電話。
“嗯?”
一個低醇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來。
“我到首都機場了。”
“你段段哥出二環了。
“咦,這麼快?”薑妍看了看時間:“還要轉機,預計兩個小時後,才能到江城機場。”
“沒事,我找個桑拿,香噴噴洗白白了,再來接駕。”
薑妍甚至能想象出他戴著藍牙耳機,手漫不經心放在方向盤鎖,嘴角勾勒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他開車的樣子,尤為性感。
“這次回來,呆多久?”
“不走了。”薑妍回答。
“哦?”
段楠調子上揚:“當初,某人哭哭啼啼上飛機,說再也不回來,除非壯烈犧牲魂歸故裡,這才三年,就食言?”
回憶起當初上飛機時的肝腸寸斷,恍如隔世。
而此時此刻,薑妍站在機場大廳,卻是一身坦然,雲淡風輕。
她理直氣壯:“小女子,食言而肥,有意見?”
“沒意見,在你青梅竹馬的段楠哥這裡,一切好說,不過有些人,是磨刀霍霍,等了你整三年。”
“......”
“你陸陸哥前陣子寫申請,從北京調回來了。”
“......”
晚上八點,江城機場。
機艙門前,呼嘯的大風爭前恐後往耳朵裡灌。
薑妍突然有些恍惚。
這些年,為了采集到第一手資料,哪怕是最危險,火力最集中的戰區,她都闖過。
可是現在,邁出這一步,她竟然有些怵。
“女士。”空乘小姐溫柔自耳畔響起:“可以下機了。”
“抱歉。”薑妍戴上黑色墨鏡,撚了撚的駝色長款風衣的衣領,走出機艙。
等行李的時候,服務台小帥哥不動聲色看了薑妍一眼,然後裝作與旁邊的人說話,又瞥向她
終於,在他第三次偷瞄她的時候,薑妍回了頭,與他對視一眼。
服務台的小哥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我去趟洗手間,你能幫我看著行李嗎?”
薑妍走過去,柔聲問服務台的小哥。
“沒...沒問題。”
小哥手忙腳亂將她的行李放進服務台裡麵。
洗手間燈光明亮,薑妍進來的時候,清潔人員正好拿著拖把走出去。
水台邊的鏡子前,她深呼吸,麻利拿出化妝包,開始補妝。
鏡子裡的女人,容顏犀利,輪廓分明,精致的妝容渾然天成。
薑妍的美,是光芒四射毫不收斂的那種美。
一個眼神,刀山火海。
tf黑管口紅勾勒著她性感的唇形,一絲不苟,對待化妝的嚴謹態度一如她寫新聞報告。
卻不曾想,就在這時洗手間門被人一腳踢開。
突然闖進來神色慌張的男人,讓薑妍塗口紅的手一抖,一條紅杠從嘴角劃到臉頰。
“有沒有搞錯,這裡是女廁!”
她話音未落,冷冰冰的匕首瞬間抵在她的臉上。
持刀的男人約莫二十幾歲,身材乾瘦,臉色慘白如紙,眼神躲閃,狠戾中帶著幾分驚慌。
薑妍睫毛顫了顫,手掌平放在胸前,調子立刻軟了八度:“大佬,廁所讓給你,我走...”
“彆動,不然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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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江城國際機場。
此刻天際烏雲翻湧,正是暴雨來臨的前兆。
黃色的隔離帶在狂風中上下煽動,機場邊的出租車和私家轎車已經全部被疏散。
警車從濃鬱的夜色中呼嘯而來,停在t2站台口。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身著黑色製服,身形修長的男人。
他大步流星,朝著航站樓前走去,眉心扣得有些緊,一雙深邃的眼眸宛如寒星。
“是癮君子。”開口的人是刑偵科的秦林隊長。
陸凜拉開白色手套,露出了修長的手指尖,接過秦林手裡的機場布控地圖,沉默地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