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互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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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停了下來,福越樓到了。

崔夢雲出門的次數不算多,除了彆家夫人邀請,以及一些必須要參加的宴會,她幾乎不怎麼出門。

倒不是天性不愛出門,隻是她太悶了,不知道可以有哪些事情可以作為消遣,左右在府裡也能將戲班子請過來唱。

在崔夢雲的想象中,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奢侈的娛樂活動了。

當初在崔府,隻有像春節、中秋這種重大的節日,或者老夫人的整數大壽,才會請戲班子來府中熱熱鬨鬨地唱上一日。

但崔夢雲不知道的是,她的爺爺,禮部尚書崔大人,是一個用儘全力塑造自己清廉節儉形象的官員,所以崔府上下都厲行節約,走的是“兩袖清風”的派彆,女眷自然也就不能鋪張浪費,一切娛樂活動都從簡安排。

這樣在彆人府上是最粗陋不過的娛樂,在崔府已經是天大的活動了。

在這樣的氛圍熏陶下,與其說崔夢雲被養成了一個很悶的女孩,倒不如說根本沒人教會她怎麼去玩樂。

去外麵吃東西,崔夢雲倒是也試過,但她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選擇在大堂吃。

大堂形形色色的人有多少呀,即便再高檔的酒樓,也免不了那些沒有素養的有錢人出入。當崔夢雲親眼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胖子往剛剛端上來的菜品中吐了一口口水,用剛剛剃過牙的筷子在這道菜中攪弄了半天,才夾了一筷子,喂到一個小美人嘴邊的時候,她差點吐了。

在這之後,崔夢雲對外出唯一的期待都消失了。

結果今天又在種種巧合之下,不得不踏足酒樓,若是起先還有閒心擔心流月的話,當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她腦中便隻剩下“惡心”二字了。

不在床.上的時候,紀衡雖較為嚴肅,但禮儀方麵沒得指摘。像是現在,他就先下了馬車,十分優雅地伸手接應崔夢雲。

結果一回身,就看見了他的妻子一臉視死如歸?

這表情實在是有點離譜,離譜到紀衡都轉頭看了一眼目的地,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崔夢雲帶錯地方了,不是要帶她去福越樓吃飯,而是要去大理寺自首?

但還不等他說什麼,崔夢雲的手就重重地搭了上來:“多謝夫君。”

雖是道謝,可她的聲音聽起來怎麼格外柔弱,仿佛久病之人第一次下榻後虛軟的模樣。

紀衡壓下腦中的奇怪聯想,扶著崔夢雲從大門走了進去。

流月早已等在大廳,一見到崔夢雲和紀衡,就喜笑顏開地迎了上去:“老爺,夫人。”

崔夢雲順手就將原先搭在紀衡臂彎中的手抽了出來,轉而拉住了流月的手。

紀衡的臂彎突然就空了下來,他的手掌不自覺地抓握了一下,好像要抓住什麼,隨後重新垂落在了身側。

他的眼神掃過崔夢雲和流月交疊的臂彎,什麼都沒說,流月卻感覺自己背後閃過一道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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