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讓江姨娘真正意識到女兒可能會離了自己,才會真的學乖。
把亦順挪到碧雲館,實在是陸氏也沒有選擇的餘地。景然堂鄭媽媽頭一個不答應,吳姨娘又病著,蘇姨娘照顧惠哥兒且忙不過來,亦和又太小了些。左看右看,竟隻有亦安一個合適的。
亦安含笑應了,讓綠漪先回碧雲館一趟。薔薇讓鬆枝去大廚房說,五姑娘的早膳擺在景然堂。亦和辭了陸氏,回金琅齋去見蘇姨娘,雖是假病,但麵兒上總要做足。
景然堂因為住著陸氏和兩位姑娘,早膳便比彆處更精致些,光細粥就有六七樣,甜鹹皆備,又有一個果盤,拌了時鮮水果,在井水裡湃過,不必放冰,自有一股涼意。
亦安很自覺地隻揀了另外一盤沒湃過的用。雖然她沒到一吃冰就腹痛的地步,不過陸氏顯然把那位杏林妙手的囑托做到了十分。說是少見涼,注意保暖,碧雲館裡恨不得一塊冰渣子都看不見。還沒到做下一季衣裳的時候,陸氏就讓針線房給亦安預備做鬥篷。
陸氏留飯,也是表達對亦安的看重。吳姨娘知道女兒是在景然堂用過早膳才來,麵色無端好上一分。
“姑娘如今大了,很該給太太做幾副針線才是。”吳姨娘的想法很簡單,女兒的婚事要太太做主,以後是好是歹,就看在這上麵了。這時候不表孝心,什麼時候表?
陸氏的針線自有針線房上的人做,她平日裡也不要姨娘、庶女給自己做針線。
“姨娘且寬心,大哥哥下月要入場,總要等放榜後,太太精神鬆快了再送上去。”彆看陸氏這幾天忙著赴宴,最關心的還是八月白尚仁入場的事。因此陸氏兩頭操心,麵上看著還可以,實則有些緊繃繃的。
吳姨娘直點頭,“是了,大少爺要考舉人呢。”吳姨娘父親吳秀才就考了十幾年舉人,可依然是個秀才。如今年過五旬,想要中舉,隻怕是難了。
亦安挑著讓吳姨娘高興的話說,“後天太太要帶我們去赴巡撫李夫人的花宴,這是太太賞的首飾,姨娘看看。”說著亦安一抬手腕,那抹赤紅就入了吳姨娘的眼。
吳姨娘知道女兒被看重,心裡的鬱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