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月瑕看著站在那裡半天的不動的秦玉蘭,再次說道:“坐。”
和上一次那個帶著聊天性質的“過來坐吧”不同,這一次的這個“坐”字,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她的確是隻有十八歲出頭,但是這不代表她就是個柔軟的性子。
恰恰相反,因為她幼時那些坎坷的經曆,反而鍛煉出了她那一身藏在骨子裡的堅韌,倔強,不服輸,甚至於是常人難以發現的強勢的氣骨。
大家好好說話的時候,她是願意儘量平等的坐在一起聊天的。
她不愛擺譜,覺得那種行為太驕縱。
可是如果有人明著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弄這些有的沒的,她不喜歡。也不會縱容。
就好比當初黃玉珠摔了盤子卻栽贓給蔡秀萍的時候,她就給出過警告,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她當然會嚴肅處理。
可是今天的事情,似乎不隻是和黃玉珠相關,秦玉蘭好像也牽扯其中,她必須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玉蘭第一次被商月瑕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胸膛裡的一顆心噗通噗通地跳。她知道月瑕從來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她隻是看起來比較溫順而已。
商月瑕說道:“大家在我這個飯館裡工作,多少也有一段時間了,我這個人比較尊重大家的意願,所以今晚特意把你們留下來一起談談。如果有什麼是需要我協調或者幫助的,我可以支持。如果有什麼彆的想對我說的,今晚也是個好機會。我接受傾訴。”
商月瑕這一番話說的太官方,叫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邊說邊觀察著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
蔡秀萍的臉色淡定,和她工作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一點情緒。
倒是秦玉蘭和黃玉珠,她們兩個人的眼神飄飄忽忽的。
商月瑕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表,說道:“我給你們每個人兩分鐘的時間吧,如果時間不夠,可以適當延長。就按照年紀大小開始說,蔡阿姨?”
蔡秀萍被點名,抬頭看著商月瑕。
在大家麵前發言,被幾個人這麼看著,她顯得有點局促。
她搓搓自己的大腿說道:“我覺得這裡一切都好,沒啥好說的。”
洗碗是她唯一能做的工作,得虧是她運氣好,才找到了這份工作,還碰到了月瑕這麼個不壓榨人的老板,她心裡已經很滿足了。
再說她以前也沒遇上過這種談話,根本就不知道要說點什麼才是正常的。她像是擠海棉一樣,擠完一句話就低下了頭,然後沉默的好像一個木樁子。
商月瑕早料到了蔡秀萍會是這個反應,也不逼她,扭頭對秦玉蘭問道:“你呢,玉蘭姐?”
秦玉蘭動動嘴唇,搭在腿上的手甚至開始出汗。
她的目光在秦玉蘭和黃玉珠之間遊移,黃玉珠見狀,心裡忽然有些緊張起來。
秦玉蘭該不會真的把她今天中午說的事情告訴月瑕吧!
秦玉蘭糾結了好半天,眼看著兩分鐘的時間都快過去了,才她低下頭說道:“黃玉珠不能留!”
商月瑕愣了愣,隨後笑道:“為什麼?”
蔡秀萍顯然也沒有想到平時性子溫和的秦玉蘭,一開口就是這麼有攻擊性的話。
她竟然會叫月瑕把黃玉珠開了!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