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伴著往慶芳苑走,一路上商月瑕的心情因為駱名爵的那一句‘這不是應該的嗎’而十分愉快。
在他麵前,她不會一直拿出一副成熟的姿態,走起路來還蹦蹦噠噠的。
駱名爵看著她的身影笑了笑,對嘛,這才是她這個年紀的姑娘應該有的樣子。
在進慶芳苑的小區之前,商月瑕的腳步下意識地一停。
一直跟在她身後全身心注意著她動向的駱名爵,立即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
他的視線隨著商月瑕望著的方向移了過去。
並不喧鬨的街口,佇立著一棵大槐樹。
夜色下的大槐樹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白天花瓣曳動時的美麗動人,它更像是一隻安靜地蹲在黑夜裡的怪物,悄悄地注視這夜裡的每一個行人。
夜風吹過,沙沙作響的樹葉都好像在說:“不要停留,停在我麵前的人,都會被我吃掉哦。”
月瑕猛地往後跌了一步,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脖子像是被一隻手掐住一樣難以呼吸,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
【我愛你,我愛死你了。】
她的腦海裡剛才猛地跳出了這麼一句話。
那聲音帶給她一種莫名的恐懼,它陰森得好像子夜十二點的時候,白骨刮過棺材板的聲音,叫人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一雙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緊握,再緊握,直到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裡,也一點都不覺得疼。
看著麵前的那一棵大槐樹,她的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
一種莫名的恐懼開始在她的心底蔓延。
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悄然蘇醒。
而蘇醒過來的東西,最終會成長為一株可怕的藤蔓,將她纏繞到窒息,最後將她拉下無邊地獄。
被這種恐懼籠罩的商月瑕再也不敢走近那棵大槐樹,她再一次往後退去,但是這一次,在踉蹌的兩步以後,她的後背撞上了一個溫熱而緊實的胸膛。
緊跟著,她眼前的景象被一隻微微涼的大掌遮去。
男人的手卻自然而然地環住了她窄細的腰,將她箍在自己的懷裡,低頭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用最沉穩有力的聲音,堅定地說道:“哥在。”
他在,他不會讓她陷入任何的危險和痛苦。
他在,是他給出的最溫柔的情話。
一瞬間,她的世界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他有意不讓商月瑕看槐樹,大掌遮的嚴實,她看不見一點點的光。
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微涼的掌心有著鎮定人心的效果,還是聽著那個人的聲音,感受著後背上他胸膛裡的心跳,讓她覺得安心,總之這樣的黑暗並沒有帶給她驚慌。
恰恰相反,她急促的呼吸在駱名爵的陪伴下,漸漸地平緩了下來。
兩個人就這麼在街頭站了良久,久到商月瑕都覺得自己的眼睛被駱名爵壓的有點酸痛,她才開口道:“哥,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駱名爵說。
但是壓在她眼睛上的卻並沒有移開。
商月瑕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哥?”
“過了街口,哥再鬆開。哥幫你看路,不會讓你摔了的。”
駱名爵帶著她一點點地往前走,路過的一兩個行人,還以為這小兩口再玩什麼驚喜遊戲,隻暗笑卻不出聲說話。
駱名爵說到做到,帶她過了街口,就鬆開了手。
商月瑕緩緩睜開眼,因為處在黑暗中太久了,就連昏暗的路燈的光,都覺得有點刺眼。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