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說,那些人,隻是看不慣有人和她們不一樣而已。
她們巴不得這世上的人都活成一個樣子,她們寧願看到所有女人都和她們一樣,忍受著生活裡的各種不如意,也不希望看到有一個女人敢反抗她的婚姻和生活。
因為那樣就意味著她們家裡那個不值得的男人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意味著她們半輩子的隱忍,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那同時和代表著,她們的懦弱和無能。
媽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錯的,也認為帶她一起離開商家是最好的選擇。
最後媽還告訴她,等她長大了,一定不能變成那些令人憎惡的鄰居的模樣。一個人不能活的那麼狹窄。
她要變得比那些人更好,如果有能力,在彆人需要的時候能夠伸手幫一幫,而不是落井下石,嘲笑彆人。
一開始她並不懂這些話,但是這些話她一直記在心裡,記了很多年。在她看來,蔡秀萍現在就是需要她幫忙的人,所以她按照媽希望的樣子做了。
走在大街上,祝月瑕看著身側的蔡秀萍問道:“蔡阿姨,你兒子治腿,花了多少錢了?”
蔡秀萍低垂著頭,說:“前前後後,已經花了兩千多了……”
兩千多,對她來說的確不算很多。
她的手上也有自己的生意,根本不至於為著兩千多塊發愁。
但是對於蔡秀萍這樣家庭來說,兩千塊卻是他們好幾年都掙不回來的大錢了,這一筆醫療費,對他們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家裡的錢夠給他看醫生嗎?”祝月瑕問道。
“不夠,跟認識的親戚們都借了不少。不過好歹他現在是沒事了。以後我們隻要想辦法努力掙錢還債就夠了。”
其實蔡秀萍一架本來也不住在這裡,而是住在一個比較熱鬨的地方的年租房,後來白輝摔傷了,要治病,家裡拿不出錢,就把房子給退了,找了安寧街的這個地方。
祝月瑕問道:“日子難的時候,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蔡秀萍笑了笑:“管他難不難的,就先過著唄。興許以後就好了。”
這就是他們最後的希冀了,他們總是相信生活裡還有希望,也為這樣的希望,而一直努力和堅持著。
祝月瑕說到:“你說的對,不管難不難,先過著。”
兩個人來到了春風樓門前,現在不是飯點,春風樓門前的人不多,蔡秀萍緊張地站在明月春風的那個大牌子底下,顯得有點焦躁不安。
“蔡阿姨,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祝月瑕交代過後,直接走進了明月樓,並且一路往樓上走去。
走到三樓的時候,她看見了春風樓的經理何有義在和一個員工談話。祝月瑕站在員工身後,伸出一根手指,對著何有義勾了勾。
何有義的視線被她的動作吸引了過去,衝她點了點頭。
正和何有義說話的員工看到他這個動作一愣,下意識地正要扭過頭去看經理正在和誰點頭,就被何有義叫住。
“哎,看哪兒呢?按照我剛才說的,去交代後廚,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