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被博古架分為三部分,左手邊是床榻,右手邊有書案、毛筆架,中央是會客區,擺了兩個玫瑰椅。正前方是一個四方形的桌子,據第一個發現情況有異的狄鈞說,當時他看到的尹元,應該就坐在桌子上。
蘇言一走進廂房,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她做法醫時就對血的味道異常敏感,來到大周朝後更是如此。
蘇言微微蹙眉,輕輕用手在鼻前扇了扇,那味道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
趙捕頭見狀,心知尹元多半已經遇害。
雖然蘇言是個脾氣好的,平日裡也總是笑臉相迎,但隻要遇到案子,她就會比誰都認真。
看眼下她的狀態,尹元凶多吉少。
蘇言蹲在桌邊,沿著桌沿仔細觀察。
待看到有顏色稍深的地方便停住,用白色手帕輕輕擦拭,接著遞給趙捕頭看,“雖然血跡幾乎與桌子的顏色融為一體,但還是能找到一些痕跡,而且血跡是被擦拭過的。”
“擦拭過?”
“是的,”蘇言問,“狄鈞當真說他看到先生坐在這張桌子上?”
趙捕頭點頭,“沒錯,他們都以為是鬨鬼了,昨晚鬨得很凶。”
也難怪他們會害怕,一個七竅流血的人在日落以後端坐在桌子上,景窗剛好能看到這一幕,換做是誰,都會膽寒。
蘇言卻是若有所思的表情,“是嗎?似乎有些奇怪。”
“當然奇怪,”趙捕頭苦著臉說道,“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尹元的屍體,若是書院仍舊建在山中也就罷了,如今在鎮內竟也丟了一個人?”
蘇言沒應聲,起身檢查起廂房來。
廂房內井然有序,尹元是個愛乾淨的人,就連博古架上也一塵不染。
除了些古董花瓶和字畫,蘇言還發現了裝著銅錢的鋪滿,毫無損壞的痕跡。
“若狄鈞所言不假,尹先生已經命運黃泉,廂房內沒有打鬥痕跡,並非第一現場,狄鈞所見的屍身,是凶手搬運過來的。”蘇言走到軒窗前,“窗沿上有少許灰塵,門窗完好,大門敞開,凶手的活動區域僅在方桌附近。”
語落,蘇言抬頭看向房梁,“房梁上是否有線索,還要麻煩趙捕頭取來梯子……”
蘇言話音未落,門外忽然傳來嘈雜聲。
趙捕頭提起佩刀走到門外,看到兩個身著青衿的男子,匆匆向後門跑去,邊跑邊說:“尹先生定是被那鬼魂抓走了,否則怎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會兒盤問我們有何用?”
“你們二人胡說什麼?”趙捕頭嗬斥道,“虧你們還是太和的學子,鬼怪之言從何而來?!”
兩個男子停下來,唯唯諾諾地看過來,不敢吭聲。
趙捕頭還想再教育幾句,蘇言聞言走出來,輕輕按住趙捕頭的胳膊,開口詢問道:“你們說的鬼魂指的是什麼?”
二人未曾見過蘇言,見一女娃突然搭話,都有些懵。
其中一人撓撓頭,似是在心裡腹誹著什麼。
趙捕頭再度嗬斥道:“問什麼就答什麼。支支吾吾像什麼樣子?!”
那人沒料到趙捕頭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