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聽說二姑娘不僅學問做得好,在書院位列前茅,甚至還去找了書院的大夫學了醫術,咱們二姑娘若是男子,說不定也能考個進士回來呢!”柳氏微笑著附和道。
不知是哪個字眼刺耳,方才表情還算柔和的林遠,倏的一下便沉了下來,直直地看向林清羽:“你去找個俗醫學了醫術?”
“父親……”
“我問的是她。”林定舟欲開口替她解釋,卻直接被林遠打斷。
林清羽放下筷子,抬起頭來直視著林遠,麵無表情道:“是。”
啪的一聲脆響,林遠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你一個高門貴女,不好好端正品性,去學那些不入流的醫術,簡直丟儘我林家的臉麵。”
林清羽握住筷子的手一頓,她緩緩將筷子放下,抬眸看向一臉怒容的林遠。
“父親,二妹她……”
“你住口。”林定舟甫一開口便被林遠一聲怒吼打斷,繼續板著臉看向林清羽“自明日起,你就去把你那些醫書通通給我丟了。”
林清羽的胸脯微微起伏著,她閉眼深呼吸,這才勉強將那股怒意壓下去,她冷著一張臉,平靜的說道:“今日是父親的生辰,父親還是少動怒為好。明早書院有一場測試,我需得早點趕回書院,就不在這裡礙父親的眼了。”
林清羽說完便起身打算離開。
“你站住,我跟你說話,你是沒聽見嗎?”
林清羽定住,握緊了拳頭轉過身來,直視著林遠:“父親,我所學的不是什麼不入流的東西,是懸壺濟世的仁者之術,從來沒有一條律法規定高門女子不可學醫,您的要求,恕難從命。”
“逆女,您今天若敢出這個門,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林清羽握緊的拳頭徒然一鬆,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早已對這個父親沒了期許,還是因為她活了兩世,心靈已經變得很強大,聽到如此這般傷人的話語,她心裡竟然沒有半分難過。
窗外一輪弦月隱在一片烏雲中,在膳廳裡伺候的丫鬟各個低著頭噤若寒蟬,林清羽垂眸看了眼掌心的指甲印,輕嗤一聲,隨即再次抬眸看向林遠。
她淡漠的眼神沒來由叫林遠心中一顫,他板著臉,繼續怒視著這個逆女。
“父親,您可還記得我從前叫什麼名字?”林清羽淡淡的問道。
林遠隻抿著唇,沒有接話。
一旁的林知瑤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柳氏扯了一把,帶著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林羽陌,輕如片羽,宛如陌生人。”林清羽直直的看著林遠,他眼眸閃爍,與她對視了片刻,卻是偏開了視線。
她繼續道,“父親,我三歲的時候染了風寒,高熱犯迷糊,哭著鬨著要父親的時候您沒有管過我;我五歲被魏國公家六公子推搡,不慎跌落荷塘,您沒有管過我;八歲時,您與我母親和離,我被送入宮中,您從未有過半句問候,這麼些年,您既然從未管過我,那麼如今,”
林清羽頓了頓,冷漠的說出了那句早已盤根在她心底的那句話,“那麼如今,也請您彆來管我。至於您說的林家的臉麵,早在您寵妾滅妻,與我母親和離的時候,林家的臉麵就已經丟儘了,也不差我這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