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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鑿鑿,池楠、胡霖被判淩遲,一眾從犯或斬首、或流放,均處以重刑。
池、胡全部家財抄沒入官,盧琴等婦人脫離苦海,各各寧家,並得到銀兩補償。
順天府尹薑昕因斷案果決,處置公正,獲聖上褒獎,賜金如意兩柄,彩緞百匹,京城人人稱頌其為薑青天。
時年五十的池參成為池門新任族長。
這些都是青桃一點點告訴錢禾的。
自三岔鎮歸來,錢禾就在家中歇息。雖然她隻說沒尋到驢肉,彆的隻字不提,可郭老爹還是隱有察覺,堅決不許她再遠行,說她要是不依,就立刻告知錢敦夫婦。
也確是後怕,加之要準備廟會,錢禾便做起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婦人,除了查看賬簿,窗外事一概不理。
“小姐,老爺今兒特意問我,您去三岔鎮的前前後後。”青桃把兩碟肉乾放在錢禾麵前。
“你怎麼說的?”錢禾沒有瞞她,輕描淡寫地講了一遍。
“按您囑咐說的,您沒尋見驢肉,立即趕回,彆的都不知道。”
青桃給錢禾倒上熱茶,“我去的時候,黃大旺正跟老爺辭行,說自己弟弟黃大發成了罪犯,他沒臉繼續在肉鋪做事,但老爺不讓,說他是他,黃大發是黃大發。”
錢禾拿起片肉乾,細細咀嚼,“麻香多一分,辣少兩分,這是他新調的味?”
黃大旺原先是廚子,不幸被馬踏斷腕骨,無法握刀,但他善用香料,調的一手好鹵汁,錢敦把他請到肉鋪,負責所有肉食的熏煮醃蒸。
“還不錯,明個廟會,帶上吧。”
說完,錢禾望了望窗外,晚霞勝火,已是酉時,但院中甚是安靜,他還沒有回來。
齊家營的路都已修畢,池舟已交了差,這幾日他在雲縣察看河道,按照日程,今兒該回來的。
人就是奇怪。明明之前同他共用晚飯,一萬個不樂意,可現在卻不習慣一個人守著肴饌。
青桃見她麵帶期盼,笑道:“公子回來,得去衙門,興許尚書大人讚賞他,一時絆住,晚些時候就到了。”
還真讓青桃說著了。
直到戌正,池舟才匆匆入院。他走得很快,本是直接衝書房去的,可看見明間燭火下的身影,他即刻步了過去。
“你,你還沒有用飯?”他望向她,眸色灼灼。
錢禾看他一眼,“酉時歸家用晚飯,誰說的!”語氣憤憤,似有嗔怒。
他笑:“抱歉。是我晚了。”
“不會讓人回來告訴一聲?下次我可不等你。”她道。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
錢禾隻覺耳朵發熱,垂頭就往外走,池舟一把抓住她手,“沒有下次,我保證。”
說完讓宋琪布菜。
青桃拿了濕布巾,請池舟擦手。
“那個,仙女河水多嗎?”錢禾夾起醋溜魚,又放下。
其實她想問的是,陳尚書可有責難他。本來這次尋看雲縣河道,就是折騰人的差事。
池舟點頭,咽下蝦仁,方道:“今年雨水充足,大河滿,小塘溢,仙女河都能撐船。”
“那就有泥鰍了。”錢禾眉眼彎彎,心道,得告訴孫立,立刻去看,若能采買,又是一大鮮品。
見她歡喜,池舟不覺凝目,忽道:“怎麼選擇做鮮物生意?”
“好吃啊。人忙來忙去,不就為口吃的嘛!做鮮物,賺錢不說,先嘗個鮮,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