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你何時醒的?”
卿哲宇回頭看向淩青雲。
“剛醒,”淩青雲道:“去師姐的臥房裡看了看,師姐有濟慈師弟照看著,就過來看看向師兄。”
卿哲宇道:“他還沒醒。”
淩青雲站在床邊,塌上那人平日裡意氣飛揚,此時斂了不少鋒芒,看上去整個人都柔和許多。
淩青雲道:“還好師兄昨晚趕到了,不然我們都活不下來。”
卿哲宇楞了一下,默然不語。
昨晚將大家都移到臥房後,濟慈找了他。
“卿師兄,血魔的事情,請不要讓師姐他們知道。”
少年的話裡少見地帶了些懇求的語氣。
淩青雲道:“師兄,你是不是一宿沒睡啊?我來守著向師兄吧,你回房歇一會兒。”
遲疑片刻,卿哲宇道:“好。”
回到房中,登榻之後,卿哲宇闔眼想到的是昨晚在姑蘇城郊遇到的女子。
在他與韓子嬰交手時,一個著月白色裙子的女子走了過來,韓子嬰看到她便停手,轉身走了。他並不戀戰,打算火速趕往蕭府救人。可經過女子身邊時,他看清了她的臉。
那張臉白~皙如瓷,雙瞳漆黑。
她身上沒有活人生氣,既非鬼怪,又非凡人,世間喜怒哀樂,似乎皆與她無關。
他一定見過她,在姑蘇。
卿哲宇隱約記得那是十七年前仙魔兩道交戰後,韓子嬰落敗於師父手裡,他與一眾昆侖弟子奉命去找當時受了重傷的韓子嬰。他在慕容府搜尋時見過她,那是他搜的最後一間屋子,十二三歲的少女打開門,抬眸看向他的時候目光也是如今日一般冷寂。
為何是十七年過去,她的容顏沒有太大的變化?
卿哲宇認出她是他在慕容府見過的少女,他有問她為何要跟著韓子嬰這樣的大魔頭,可是情況緊急,他不得不趕緊離開去往蕭府。
“卿道長,你能救世,但救不了我。”
這是她唯一說的一句話。
“籬落,走了。”
不遠處傳來韓子嬰的聲音。
籬落。
他記得她以前好像不是叫這個名字。
淩青雲醒後沒多久,阿亭也醒了。
“濟慈?”
阿亭揉了揉眼睛,濟慈坐在她床邊。
阿亭喃喃道:“現在過去多少年了?”
濟慈道:“一天還沒過完。”
阿亭頓時就清醒了,“你是說自血魔殺了我之後,才過了一天?”
“恩。”
阿亭詫異道:“這就奇怪了,按理說不是這樣啊……還是說,我壓根就沒死?”
濟慈道:“師姐,你還活著。”
阿亭覺得腦子有點亂,昨天她身上可不止那妖女給她捅了一血窟窿,最後她想搏一把吹《魈引》的時候,人頭一樣大小的血臉直接就穿過她身體了。這等肉~身都破了一個大洞的傷,第二天就能好?難道我真身是九尾狐,一根尾巴一條命?
阿亭坐了起來,這才注意到濟慈的臉色過於蒼白。
“濟慈你受傷了嗎?”
濟慈道:“一點小傷。”
“小傷也要休息啊,你看你臉色多差啊……”阿亭想到自己一醒來就看到他在自己臥房裡,問:“你一直在這裡守著我,等我醒來?”
濟慈緘默不語。
看來是了。
阿亭笑道:“你就不怕我再也醒不過來了啊?”
“怕。”
阿亭愣住,她沒想到濟慈會這麼認真地回答。
“但是我會等。”
他淡淡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
少年深藏於心的偏執,阿亭很多年後才恍然發覺。
繼淩青雲和阿亭醒後,蕭晉元和蕭夫人先後醒來。
四五天過去,蕭旌陽、琳琅、向星渝三人仍舊昏迷不醒。
淩青雲道:“他們要什麼時候才會醒?”
卿哲宇沉吟不語,按理說他連日來給向星渝渡了不少靈力,雖說不足以令他痊愈,但至少也能醒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蕭晉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