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獻清抬了抬頭,從院子裡走到木廊下麵的水槽旁。
“你在這住了多久?”
他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順手打開了鏽跡斑斑的水龍頭,慢條斯理地用清水將修長的手指仔細地衝乾淨。
“有三個月吧。”柏恩努力回憶了一下。
徐獻清點了點頭,又道:“這裡離村子遠,又離山林近,尤其是秋天容易碰上野豬、草蛇,不安全。不過你要是喜歡,我們每年可以過來住上一小段時間。”
柏恩聽著他的話,越聽越不對勁,打斷道:“等一下,我還沒打算離開。”
他怎麼能擅自就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一點也沒考慮她的想法?
徐獻清緩慢地將眼珠子轉到她的方向,聲音清冷冷的:“崽崽在這裡沒有同齡人陪伴,而且她也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她需要接受好的教育。況且——”
頓了一下,他意有所指道:“我認為你根本無法照顧好她。”
他看出了柏恩對孩子的愛護,說的話直擊中她心頭要害。
儘管他那副清高又傲慢的態度令人感到窩火,但是柏恩不得不承認,她沒有工作,沒有親友,看起來確實不太可靠。
但是,他憑什麼認為自己不能照顧好孩子,又憑什麼認為他自己能照顧好孩子呢?
柏恩忍耐住和他吵架的衝動,避開他質疑的目光,回敬他:“我同樣認為你根本無法照顧好崽崽。”
徐獻清無心與她爭辯,或者說篤定她會跟他走。
他用手帕擦乾淨了手指,看了看西方隱沒入遠山的圓日,轉移了話題:“天色不早了,你去做飯?”
話題轉的太快,柏恩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用指骨揉了揉眉心:“嗯。”
徐獻清點了點頭,去找自己的女兒。
崽崽正強行抓住橘子,把它的腦袋按在碗邊喂水。
小貓的頭左搖右擺,就是不肯喝水,趁著崽崽手底下的勁鬆了,甩著尾巴竄到了角落裡。
崽崽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隻剩下一點點被揪下來的貓毛。
看到徐獻清走過來,她立刻心虛地跳了起來,朝他揮了揮手,結果貓毛落到了她的臉上,讓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徐獻清:“……”
他蹙著眉掰過她的臉,從她臉上把幾根貓毛拾起來,低聲道:“急什麼,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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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恩進到廚房,才發現廚房裡麵比她想象得要乾淨許多。
隻是一場雨本來就很潮濕,房間裡邊邊角角都長上苔蘚,自然損耗嚴重。想要長久住下去,還得好好修繕。
她打開了原本燉了疙瘩湯的鍋,天氣溫度高,裡麵的東西早就變質,現在已經被人清洗乾淨了。
全部被打掃過了啊。
她站在打開的冰箱前發了會呆,把裡麵能用上的食材全拿了出來。
要跟他回去嗎?
西紅柿和黃瓜切片,然後起鍋燒水。
能夠信任他嗎?
單手在鍋邊打了幾個雞蛋進去煮成荷包蛋,然後把剩下的掛麵全倒進去。
崽崽好像很喜歡他。
把切好的菜丟進了鍋裡一鍋煮。
她心裡有事,便無法用平常心來煮飯,賣相難免敷衍些。
最後,柏恩看著一鍋糊糊狀的麵條,扶額,沒發揮出她千分之一的廚藝。
吃飯時,崽崽用勺子舀起煮碎了的麵條,埋頭乾飯:“麻麻煮的粥真好吃!”
柏恩:“……謝謝寶寶哦。”
幾個人正吃著飯,忽然一隻節肢纖長的蜘蛛從天而降,落到了幾人的麵前。
徐獻清:“……”
柏恩:“……”
崽崽伸手抓起了它,舉起來:“呀,是蜘蛛!”
蜘蛛趴在她的拳頭上,更稱得她手又白又小。
柏恩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