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被圍之後,黃安德已經在私下裡的聚會中悄悄的試探來他們的態度,看他們到時候是否願意出力,這十二個人表示,有他“黃大哥”/“黃兄弟”要做得事情,隻要不是為“遼人”或者“韃子”乾,給誰乾都行,赴湯蹈火絕沒有二話。
今天晚上,他關照孫遠家裡一個小兄弟,到各家去,通知他們晚上來聚會。
他趕緊打開門出去,院子裡已經站著七八個人。接著晦暗的夜色,都是他親自招攬的人。
他們沒從大路上敲門進來,而是從背巷裡跳牆進來的――今天晚上還在街上溜達,被逮住來當場“正法”都是沒逃的。
“到屋子裡談!”他小聲的招呼著。
幾個人悄悄的進了屋子,黃安德看人都進了屋子,又回過身去關照孫遠的兄弟,要他在院子裡悄悄的把風。
進屋一看,一共來了七個人。除了孫遠在巡撫衙門當班之外,還有四個人沒有來。
“呂老黏下軟蛋了,說自己拉稀,來不了。”說話的是朱四――當年和他一起偷盜官倉的同夥朱三的兄弟。朱三攬了罪名被斬首之後,朱四在袍澤們的幫忙下也進了軍隊。對軍隊對大明都懷恨在心。
黃安德聯係上孫遠之後,特意到朱家拜見,還專門到朱三的墳上哭來一番,又給了朱家不少銀子,又和朱四拜了把子,表示要照顧他。一番做作之後將朱四給拉攏了過來。
除了下了軟蛋的呂老黏,黃洋也推脫來沒來。另外二個人則是在當值,沒法來。
“不礙事。”黃安德不點燈,說話用不著點燈――再者整個營區一片漆黑的時候,一盞燈會顯得很惹眼。
“勞煩大夥來一趟,”黃安德也不多客套,“大家也知道,孔有德、李九成到了城外,今天張鎮台又打了一個大敗仗,他手下的南軍十不存三。城裡到處是遼人,連巡撫大人的中軍都是遼人――他們當年都一起在毛帥帳下當過乾兒子的,情分不同尋常,保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開城門迎敵。我看這登州城、蓬萊寨是存不了多久了。”
這話不算危言聳聽,城裡的遼人從十一月就開始騷動,靠著官府軟硬兼施,才勉強維持著平靜。雖然孫元化竭力表現出對遼人將領的信任,以維持他們的忠誠,但是其他人並不這麼認為。
“破城就在這幾天了。”一個叫曹清的兵說道,“遼人說要響應孔有德的話,在他們那裡差不多就是公開在講了。幾天前孫軍門還命令從水師裡抽調炮手,到水城上的炮台上――聽說是防備東江那邊有人要呼應孔有德他們。”
東江鎮儘管亂局已經平定,但是總兵黃龍顯然對東江部署並無多少約束能力。而且他貪墨軍餉,強迫士兵上山挖人參的種種作為,使得東江舊部對他恨之入骨。就算是大頭兵都看得出來:東江舊部很有可能會發動叛亂呼應孔有德。
大家都很擔心,一旦城破之後,叛軍會不會在城寨中大規模的殺人放火來報複舊山東軍人。
“我看,大規模的殺人放火是不會的,畢竟這裡也算是他的老巢,真得放開手燒殺,恐怕連他們自己人都要死一大批來。”
軍隊一旦開始屠殺搶劫就會完全不受控製,成為一場血淋淋的殺人狂歡。亂軍才不會管你是遼人、南人還是山東人。孔有德、李九成如果不想喪失人心,是不肯這麼乾得。
朱四說道:“咱們隻要沒有遼人的對頭,躲過開城的那三天,過後肯定沒事。隻是這麼一來,就得跟著他造反了。”
叛軍勢必會強迫城內的軍民“從賊”,到時候就是彆無選擇的事情了。
“造反”這個詞讓屋子裡的幾個人沉默起來。
“造反就造反,”曹清小聲說道,“隻是這樣的造反沒名堂!都是他們遼人說了算,我們跟著不過是白白得給他們當墊背。”
“不,我們不用造反。”黃安德小聲說道,他注意到黑暗中所有人的眼光都朝著他看過來來。
“弟兄們,所謂富貴險中求。叛軍破城,當然是險,可咱們也不能就這麼躲起來以後任人擺布――有一場大富貴,正等著我們大家。就看大家肯不肯乾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