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利時回到市政府,把情況和魏八尺等人說了一下――本地元老雖然不少,但是多係臨時出差性質,不是高雄前委的成員,毋須參加前委會議。不過八尺為了在形式上尊重下元老院的權威,在議事的時候總是通知一下,來不來悉聽尊便。
想洪勞軍、史大富這樣的元老,平日裡除非是事關自己的工作,否則是從不參加前委會議,海軍的元老一般也不來參加。
這次會議室裡倒是來了不少人,一個個嘴角帶笑,雙目含春,有幾個還在會議室裡來回的走動,吸著雪茄,不時還有一陣說笑聲,顯得很是活躍。
鐘博士一進來就覺得氣氛不對,當下硬著頭皮先談了談具體的安置情況,又把邦庫特先生的要求說了一下。
“牛痘沒什麼,這個我可以做主。”魏八尺想了想說,他手裡夾著一支巨型花冠形南海雪茄,和他的臉型有點不般配。“你說這二個荷蘭人跑這裡來到底有什麼目的?要和我們談判?”
“我看沒什麼具體的目的。”鐘博士說道,“總督的使者說:是一次私人訪問。”
柳正說:“我看這兩個荷蘭人是不懷好意,恐怕是間諜!”
“間諜那是肯定的,彆說這年頭了,就是幾百年後外交官不還擔負搜集情報的義務。”魏八尺不以為然,“反正給他們亮亮肌肉,以後說不定就能叫荷蘭人直接從大員滾蛋,也省得我們動粗。”
大家最感興趣的是小洋馬――元老們對荷蘭人居然會不遠萬裡的帶著孩子到東亞來感到疑惑,現在聽到鐘博士介紹是為了種痘倒是釋然了。畢竟在這上到皇帝貴族,下到黎民百姓都聞“花”色變的時代,一種可以預防感染的醫術足夠讓人冒著這樣大的風險了。
再者以他們的身份地位,航海過程固然艱苦,畢竟不是苦逼的水手和小商人,不用冒著風險去乘坐需要不斷抽水才能浮起來的破船,也不會因為長時間食用低劣的食物和過度操勞而喪命,安全性還是有一定的保證。
“說起來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魏八尺問道。
“按照大員來得使者說得,是惠更斯他爹是代表親王來得--也就是說他代表七省政府來,而不是代表東印度公司。至於邦庫特先生,他是東印度公司的高級商務員,至少也和這裡的漢斯?普特曼斯一個級彆。”
“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荷蘭人要派出一名外交官和一名高級商務員到台灣來?還專門派出一艘船?難道就為了送他們的孩子去接種牛痘,順便看看我們的建設成就?荷蘭人不會是有病吧。”柳正還是感到奇怪。
“我認為他們的目的是和幕府去談判解決濱田彌兵衛事件。”魏八尺對這個問題已經考慮多次,他說,“從1626年起到現在正是日荷貿易中斷,按照曆史的走向,也正是在今年,最終以荷蘭人妥協而最終得到解決的。”
如此一說,大家都比較釋然。與日本的貿易的確是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亞最重要的貿易活動,可想而知他們對解決這一問題迫切程度。
“我唯一覺得奇怪的是這位荷蘭政府的代表――康斯坦丁?惠更斯先生並不是東印度公司的雇員,而七省聯合政府一般也不會插手東印度公司在亞洲的活動。”
李迪說:“惠更斯應該是更多的衝著我們來得――畢竟我們現在已經是東亞的大勢力了。”
“這也有可能。”魏八尺點頭,“我們就招待招待他們,看他們能鬨出什麼幺蛾子來。”
接著他對鐘利時說:“這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看你對人惠更斯老爹很有興趣麼……”
鐘利時趕緊辯白:“我是對他兒子……”忽然他發覺這樣的說法也不妥,趕緊話鋒一轉:“他們是客人,我們自然是要儘地主之誼了。”說著他又看了下眾元老,語重心長的說道:“人家都是客人,千萬可彆乾出啥讓客人害怕的事情來――體麵些。”
當場全體元老紛紛表示自己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絕沒有一點喪屍的想法,全是元老院的“紳士”雲雲,接著紛紛表示應該舉辦一個盛大的招待會來招待荷蘭貴賓。魏八尺對此尤其來勁:
“一定要好好招待我們的洋……不,客人。”他說著雪茄亂揮,“讓他們充分的體會到我元老院的熱情好客和對荷蘭人民的深情厚誼。”
黃昏時分,鐘利時與幾名廚師在海關的廚房著手準備款待招待會菜肴。
鐘博士除了學富五車之外,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不僅愛吃而且愛揣摩著學做。在臨高的時候很早就自己開夥做飯。太白天文台落成之後,科技部的同仁們隻要弄到了好得食材或者是找到什麼合適的借口,就會聚眾去天文台讓鐘博士掌勺“搓一頓”。有人戲言,太白天文台裡除了儀器設備多,就是廚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