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初大姐失蹤的時候,李絲雅的父母動用了手中的一切資源去追查她的下落,但是所有的回複都是“下落不明”。李淳的父母為此先後病倒去世。
絲雅姐姐不願意隨著父親回葡萄牙去,而是留在澳門女承父業,繼續從事這危險的海上勾當,不能不說有為了尋找大姐下落的原因在內。李淳每每想到這裡就會滿心歉疚。
“她現在在哪裡?過得還好嗎?”
李絲雅說:“她就在臨高――在澳洲人手裡。”
“什麼?!”李淳又一次瞪大了眼睛,“我去過臨高好多次。”
“臨高很大,人又這麼多。何況你是個外人呢。”李絲雅說道,“他們能給你多大的活動範圍?”
“姐姐――”
“我的一個人,一個月前在徐聞看到了她,隨澳洲人來巡診的大夫一起來得。她現在好像也做了大夫……”李絲雅說,“他特意裝成病人去看病靠近去看――就是她。”
“是嗎?!”李淳激動的無以複加。
“沒錯。他還特意悄悄的打聽了。”李絲雅笑了笑,“大姐現在改名叫李默了。她氣色很好,而且我們都當了阿姨。”
李淳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這簡直是做夢一般的感覺。
“沒想到我們姐妹還有相見的一天。”李淳哽咽著說道。
“她現在已經是澳洲人的人了,恐怕不能再回澳門了,不然姐姐還真想請她回家來相聚……”
李絲雅輕而易舉的說服了李淳打入澳洲人的內部的計劃。其實她掌握的情報比她告訴乳妹的多得多。而最重要的一個消息就是李默現在就在廣州――距澳門不過咫尺之遙。
有對自己死心塌地的乳妹,控製這個當初桀驁不馴的大姐也就不成問題。李絲雅的父親在回葡萄牙前告訴過她:其實李淳的姐姐並不是被人綁架,而是和人私奔了。男方是一個海盜團夥中的“掌櫃”。
此事很不光彩,鬨翻了也無助於雙方的合作關係――最關鍵的是李淳的姐姐根本不願意回來。所以李絲雅的父親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隻告訴了李淳的父母。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你隻要聽姐姐的話,我們一家就會團圓的。”李絲雅愛撫著乳妹順滑的黑發,“我們還有個可愛的外甥女呢……”
“嗯,嗯,”李淳忍著眼淚,陶醉在“團圓”的虛幻幸福感中,“我會好好的聽姐姐的話。”
鳥鳴婉轉,黎明已經到來,陽光穿過天窗透進屋來,將沉睡中的一切沐浴其中。李絲雅顫動的眼簾終於睜開,周圍的一切映入眼中。
李淳已經離開了――按照她的囑咐打入臨高去了――留下得隻有枕頭上幾根長長的發絲和被單裡淡淡的香氣。她已經走了――心中竟有了淡淡的悲傷,仿佛是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李絲雅在安達曼女仆們的伺候下穿好衣服,來到早餐桌前。正當她要開始吃早飯的時候,有人給她送來一封書信。
信封上上著封蠟,封皮上一個字也沒有,隻有幾個符號。李絲雅看了一樣麵色大變,她趕緊拆開封套。
信是用葡萄牙文寫得,隻有寥寥數語,但是裡麵的內容卻讓她如遭雷擊一般。
刺殺荷蘭人任務已經完成了,但是派去的兩個殺手卻有一個被活捉了,最糟糕的是她派去擔負滅口任務的安達曼女仆死了。
這件事給了她很大的震動,她沒想到自己的女仆會暴露,這個女仆精細能乾,能說一口流利的廣東話,還懂得水上人家的種種暗語和風俗,經常冒充疍戶活動。是她手下的最得力的女仆――沒想到竟然喪在澳洲人手裡!
這個損失令她幾乎吃不下飯去,損失這麼一個重要的人手,對她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李順既然已經被捉,供出林十帽恐怕也是旦夕之間的事情。
但是這無關緊要。她的計劃十分周全,冒充澳洲軍人殺了一個荷蘭人――而且還是東印度公司高級商務員的兒子,從分量上說已經十足。至於荷蘭人是不是會為此和澳洲人翻臉,這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至於臟水會因為晉江的林十帽這條線索而被引到鄭家身上,也不要緊――隻要不引到她身上就好了。
不管為誰辦事,都不能引火燒身。這是李絲雅在海上縱橫多年得出的最寶貴的經驗。
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飛速的盤旋著十多個念頭,女仆們在旁靜靜的候著,默認不語。直到她把信裝起,重新拿起勺子開始吃魚生粥,女仆們才又重新動作起來。
“吐羅,”她吃了幾口粥,招呼一個女仆,“你馬上去碼頭,關照他們準備好一艘小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