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務開支上,錢水廷的確是注意到了近乎矯情的地步――他到底是美國熏陶過得,知道民主政治無小事,真要大民主起來,底褲都會給人扒光。對景起來自家女仆喝過執委會辦公室裡一杯子白開水都會有人揭出來。
錢水廷的嘿嘿笑了笑:“節約辦公經費是元老院的宗旨麼!”
“好了,不談這些假大空了。”單良如今在生活待遇方麵扯不出什麼新得閃光彈了,畢竟女仆革命之後元老們的生活待遇提升很快,他這次來是另有目的地。
“我看到BBs上的那個元老軍政提案了――就是有人要殺朱大典的事……”
錢水廷的屁股在椅子上挪了一下,心想“又來了”,這些天關於此事他已經聽膩味了,最糟糕的是他作為議長不能明確的亮屁股,隻好耐心傾聽每個人的長篇大論。
“呂澤揚要暗殺朱大典這事,事情本身來說倒是無所謂,死個大明官僚有屁個關係,”單良一開場就把立場亮明白了,“不過從這件事我倒覺得現在外派的元老們越來越成了氣候……”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錢水廷,窺探著他的反應。果然,錢水廷不大自然的一笑讓他意識到議長和自己有類似的想法。
“駐外元老的獨走傾向從雷州站常師德事件之後就有愈演愈烈之勢。”單良是有備而來,胸中早就藏好了一篇“文章”。這文章可不是他一個人寫得,更多是“集體創作”,“按照過去公布的計劃,‘發動機行動’的目的是獲取山東人口。從這點來看,山東前委的領導是不是有點混淆目標了?”
錢水廷繼續默不作聲。
“占據屺母島是為了一個轉運基地,但是占領招遠不在計劃之內吧。”單良說道,“未經元老院的授權,在當地大量擴編民兵,形成對山東沿海部分地區占領的既成事實……這樣大的戰略動作已經不僅僅是呂澤揚當初進入萊州南關協守這樣簡單的戰術性動作了吧。”
單良接著說道:“外派的元老,心裡還有沒有元老院了?自己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乾完就叫元老院來擦屁股!既成事實往裡麵投放資源。反正隻要有了政績,乾什麼最後都會被追認的――要這樣,還要元老院這個橡皮圖章乾什麼?!”
錢水廷的眉毛微微一揚。
“當初對常師德的事件的清算不徹底才會造成這樣的事情,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眼下外派的元老越來越多,掌握的權力也遠不是常師德他們當初一個糖廠那麼簡單了。有些儼然已經是一方諸侯,軍政大權一把抓。現在不防微杜漸,將來鬨出關東軍一類的怪胎也很難說。”
錢水廷麵色嚴肅。
“朱大典這件事,根本就不用討論――因為提案從出發點來說就錯了!”單良的語音提高了幾分,“發動機計劃的原宗旨是利用登萊事變。暗殺朱大典,延長整個事變的過程這種事根本不在原計劃之內,他提哪門子案?這是典型的自說自話的獨走行為!”
錢水廷問道:“那你的建議是?”
“現在發動機行動出於歇夏的狀態之下,各方麵的工作不太緊張。我認為元老院有必要召開發動機行動的聽證會。對這一行動的組織、實施和完成狀況進行一次全麵的彙報,同時檢討下該行動目前存在的所有問題。對存在嚴重問題的要嚴肅處理。對某些元老可以考慮調動崗位。”
錢水廷沉默了幾分鐘,說:“你打算就這一問題發起提案嗎?”
“當然願意。我十分願意效勞。”單良說著微微一笑,特意加重了“效勞”二個字。
“熱死了……”呂澤揚戴著竹編鬥笠,穿著棉麻混紡的單長袍,這是本地最涼快的裝束了,是洪部長專門組織人製造的山東方麵專用的夏季製服:棉麻混紡料加上竹編鬥笠。相形之下,本地的鄉勇們一個個穿著夏布褂子,破草帽,看上去猥瑣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