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討論著夜間該如何行動的時候,聖瑞蒙多號忽然轉過船舵,往岸邊的沙灘駛了過去。
“他要衝灘擱淺!”林傳清叫了一聲。
果然,聖瑞蒙多號降下了船帆,船身直直的朝著一處海灣的沙灘上衝了上去,很快就停在海灘上不動了。
“漂亮!”林傳清不由自主的說道。對方選擇的時機是開始退潮的時候,順勢讓船擱淺在沙灘上。
這片沙灘十分平滑,不管是對船的損害度還是以後脫困的難度都減小到了最低的程度。
“怎麼?”周韋森不解。
“這船長水平很高!”林傳清說道,“考慮周到,技術嫻熟!”
“他們為什麼要擱淺在這裡?”周韋森不解,“這裡距離馬尼拉最多也就二三天的路程了。”
“就這麼一根桅杆,再走七八天都到不了,再說可能這船還有其他故障。”林傳清說,“他們很可能準備在這裡就地修理船隻。”
在風帆船時代,每艘大船上都有備用的船材和木匠,遇到風暴之後在島嶼或者海岸邊停泊緊急修理是常有的事情,有時候還會從陸上就地取材。
聖瑞蒙多號的受創情況看,船長大概打算從薩馬島的森林裡砍伐一些木材來修理桅杆。
現在對方既然已經擱淺,這肉再放過不吃實在有點對不起自己。林傳清想到這裡已經熱血沸騰了。
“狠狠的乾他一票!”他呲牙咧嘴的笑了起來,“見敵必戰!咱們可不能畏首畏尾的!”
周韋森點了點頭:“乾TnD!”
林傳清回到營地裡,把孫笑和門多薩都叫來,通報了下目前的情況和他的決心。
門多薩雖然擔心周韋森的安危,但是她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主見,基本上周韋森說什麼就是什麼,孫笑也表示支持。
於是林傳清把軍官和軍士們都叫到一起,命令他們集中部隊,準備戰鬥。
“全體檢查武器,準備戰鬥!”他下達了命令,“分發戰鬥口糧!”為了節約糧食,目前宿營地裡的口糧配給都是按照野戰供應日標準減半發給的。
軍官和軍士們立刻忙碌起來。林傳清命令瞭望哨不間斷的監視西班牙人。隨後又派出一個五人小分隊,沿著海岸線徒步進行抵近偵查。
“如果地勢允許,我們儘量從船尾攻擊,否則就改為船首。”林傳清在地上畫了一個示意圖,“按照我們的資料和聖路易斯號上的情況,這船的尾部有二門半蛇或者隼炮,另外艉樓甲板上還有二門一磅炮,相對於側舷來說火力比較弱。”
從船尾進攻,這是跳幫戰中小船打大船的基本準則,從陸地進攻也不例外。但是對方是船首衝灘,船尾很可能是麵對著水深過胸的淺灘,這樣的情況下從船尾進攻就不現實了。
但是無論從哪裡展開進攻,他們都麵對著要爬舷牆的問題,不管是偷襲還是強攻,海兵和水兵都必須借助工具才能攀登上甲板。林傳清的解決方法是讓水兵們造輕便梯子,準備像攻城一樣架起梯子來突擊。
“我們有m240機槍,有打字機。就算沒有,用米尼步槍齊射壓製敵人上甲板和側舷的火力也不難做到――我們的槍支有射程和射擊速度上的優勢,”林傳清說,“不過登船的時候對方隻要能下定決心抵抗,傷亡還是不可避免的――特彆是在向大船衝擊這個階段,敵人的火炮一次霰彈齊射就能造成我們很大的傷亡。”
“要有門炮就好了。”周韋森不勝遺憾的說道,“可惜了我們的75炮。”
弄潮號上的75mm副炮都設計成可以拆卸下來重新安裝在隨船的輪式炮架上的行營炮,但是船體傾覆使得不是掉落到海裡就是被扭曲的不成模樣,一門都不能用了。連貨艙內輪式炮架也撈不起來。
不過,當初從船上拆下來的三挺打字機還可以繼續使用。林傳清決定留下一挺守衛營地。帶上另外二挺。
“這是我的計劃,”他在沙地上草草畫了一個示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