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高雄,已經褪去了盛夏的暑熱,海風也帶來了一絲絲清涼。
立春號靜靜的停泊在高雄港內,這艘“元老院海軍的驕傲”的風帆-蒸汽混合動力巡洋艦剛剛從博鋪出塢回到它的母港――高雄。整艘戰艦煥然一新,連水兵們的模樣都變得特彆精神。
經過了差不多一年的巡航之後,在整個夏季,立春在博鋪造船廠接受了全麵的維護和檢修,更換了部分暴露出問題的零件――機械廠的產品隨著歸化民工人手藝的進步一個批次比一個批次好,現在他們可以用更好的零件來替代早期那些粗劣的產品了。
立春號的火力沒有做大的調整,但是實驗性的安裝了一門全新設計的5管哈乞開斯式手動轉管炮。被稱為“試三四式海軍自動機關炮”。
武器設計小組的目的是用它來取代一部分海軍艦船上的打字機:畢竟30mm榴彈比13mm鉛彈對小型船隻的摧毀效率高得多了。較大的彈體也可以容納多種不同彈藥――計劃配備三種彈藥:榴彈、穿甲彈和燃燒彈。不過暫時隻配備了穿甲彈。
5管哈乞開斯式手動轉管炮是一種自動火炮,和加特林類似,但是它的結構比加特林的多管炮要簡單的多,因而被選中作為海軍速射火炮。
原版的哈乞開斯式手動轉管炮使用的是37X94R彈,這種彈是“聖彼得堡宣言”中關於爆炸性彈頭重量不得低於400克的規定所弄出來的一畸形產物的產物。由於彈頭隻能裝填了15-20克黑火藥,爆炸起來也就是個大號炮仗。超過半公斤的彈頭使得初速隻有可憐的367m/s,彈道性能一塌糊塗。
考慮到海軍小型速射炮的目標是敵方的小艇和敵船甲板上的水手,不需要太大的爆破威力。30mm口徑足夠了。縮小口徑可以減小炮重,不僅大艦上可以增加安裝數量,還可以適應舢板炮、海兵隊支援火炮等多方麵的需求。為了改善彈道性能,將火炮倍徑改為25倍,炮彈長度也被拉長了。這麼一番改進之後,臨高版的5管哈乞開斯式手動轉管炮的初速、彈道性能都比原版上了一個檔次。理論射速可達每分鐘一百發。
不過要使用這種火炮就必須使用定裝彈藥,由於黃銅彈殼拉製尚未提上企劃院的開發議事日程,因而采用的是工藝較為簡單的卷製彈殼――雖然不甚可靠,但是用起來並無困難。為了回收彈殼,還專門配備了彈殼回收器。
立春號並非第一次來到高雄,但是它的重新出現,使得緊盯著高雄的澳洲人動向的各路人馬都陡然緊張起來。
這艘噴著黑煙,掛著風帆的“巨艦”可不是臨高那艘從來不動彈的“聖船”――很多人認為聖船是根本不會動得――立春經常在海麵上逡巡,冒出的黑煙,十幾裡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最可怕的是,哪怕在十幾裡外看到它的黑煙,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它追上,看著它黝黑碩大的船體翻滾著白浪從旁邊昂然經過,甲板上矗立著又黑又粗的大炮――這就足夠讓對澳洲人心懷不滿的人喪魂落魄了。
它突然在台灣海峽重現,使得海峽裡的暗潮再一次的湧動起來。
李絲雅又一次接到了鄭芝鳳的信函,這次,鄭芝鳳提出了新得要求。
自從林十帽神秘失蹤,鄭芝鳳已經知道李絲雅的看似萬無一失的計劃已經敗露--當然,除了澳洲人綁走了他,李絲雅出於滅口的目的也可能會讓他“失蹤”,但是荷蘭人在大員等地毫無反應的局麵說明他們的離間計劃並未成功。通過郭懷一的活動,鄭芝鳳大體了解了一些在高雄發生的事情,包括整個行動的過程和澳洲人的應對。
真是奇怪,鄭芝鳳心想,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李絲雅的計劃都執行的天衣無縫:按照他的看法,李絲雅的布置,每一個環節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切斷線索。特彆她派出的那個女人的被捕時候果斷自殺可以說是掐斷了最後的線索。堪稱最高明無頭案了――為什麼澳洲人卻能料事如神的抓到林十帽?
莫非澳洲人在李絲雅身邊或者在鄭家有奸細臥底?還是他們真得有什麼妖術?鄭芝鳳想到了林一紹最近帶回來的關於臨高的很多令人震驚的傳聞。他在最後一封信中說準備潛入臨高,搜集更多澳洲人的消息。
但是這一切對鄭芝鳳來說都已經無關緊要。澳洲人既然已經抓到了林十帽子,自然就明白幕後的主使是鄭家――兩家圖窮匕見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兩家之間的貿易,即使在夏季也沒有停止――懸掛著啟明星旗幟的大波航運的船隻源源不斷的運來福建最急需最賺錢的貨物:鹽。同時運走的各種貨物都讓鄭家發了大財。但是鄭家兄弟們都很清楚,這不過是表麵的和睦――澳洲人眼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暫時不願意和他們刀兵相見而已。
一旦他們的事情做完,澳洲人就會毫不客氣的露出他們的爪牙――這東亞海麵上有什麼仁義禮智信麼?更彆說澳洲人和他們僅僅隻是生意關係而已。回想不多幾年前,李魁奇和鄭芝龍還是“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