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組織難民生產自救為名目,以慈心堂的名義立一個養蠶繅絲一條龍的示範社。使用難民婦女工作。有辦理慈善的這塊大義的牌子在,加上一幫子天主教縉紳後盾,又有複社的交情在,自己搞蠶業組合的事情大致不會出問題。
他當下把李幺兒叫來,說了自己的想法。李幺兒倒是沒什麼不讚同的。就是覺得自己剛剛開始帶學生,萬一規模鋪大了恐怕難以照顧得過來。
“沒關係,”趙引弓安慰她,“收容來的難民中有很多都是有養蠶經驗的,你隻要在技術要求上從嚴把關,我們再提供良種,獲得好收成不成問題。”
“要是這樣的話,在山下也得設立養蠶場。”李幺兒說,“善堂那邊人太多,恐怕不大適合養蠶。”
“養蠶場和繅絲廠可以設在江邊,掛善堂的牌子而已。類似慈善工廠的概念。當然要距離善堂近一些,這樣工人上下班不用花太多時間在路上。”
“桑葉的問題怎麼辦呢。”李幺兒有些擔心,“蠶種好說,從臨高給我們運來不少,我自己育種一部分,但是現在山莊的桑樹都是新栽不久的,滿足育種場都不夠。”
“我準備‘買梢葉’。”
“買梢葉?”李幺兒不懂這個詞,一臉迷惑的看著他。
“這是術語。”趙引弓笑了笑,“你以後就是蠶業合作社的大當家了。本時空本地很多土話行話都得明白才行……”
“等等,我可是當農技員的,什麼時候要給你當大當家的了?”
“我覺得你正合適。”趙引弓擺出一副“大任舍你其誰”的表情,“你懂技術,而且你是元老,知道該怎麼組織人乾活,我和你溝通沒有障礙。而且這幾天你帶著蠶業生產隊不也乾得很好嗎?你就當這個合作社是生產隊放大十倍好了。”
“可是――”
“不要緊。”趙引弓繼續給她打氣,“你不用怕這怕那的。這些天你也應該看明白我們的時代了,這是個沒啥人權概念的時代。蠶業生產隊的那些婦女就是不折不扣的奴隸。你就算打死一個也不會要你償命……”
“彆說了,我就是想到這個才害怕。”李幺兒皺著眉頭說,“我總覺得自己不適合這個社會――這裡和臨高差得太多了。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她說著瞪了一眼趙引弓,“我明白你的意思,在這裡沒什麼人事安排,勞工保護之類的問題要考慮,我們就是開工廠的奴隸主,對待奴隸工人無非胡蘿卜加大棒,隻要好好的教給她們技術,讓她們賣力乾活就是了。”
趙引弓心裡暗罵:文青小資情緒又發作了!但是他麵上依然和顏悅色,他和女人打交道頗有經驗,知道她們情緒發作的時候說什麼都是錯得,讓她們發泄完了再說比較好。
沒想到李幺兒說了這幾句之後也就不言語了。她是個相當理性的女人,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說得話的荒謬性――要知道自己還答應給丈夫買女仆呢,而且還暗地裡相當認真的考慮過女仆到位之後如何“訓練”和“管束”她們,自己怎麼才能擺出“主婦”的威嚴來,女仆們犯了錯應該怎麼懲罰她們……大致就是她以前看過的各種宮鬥和宮鬥劇的混合想象版。
說到底,自己也是滿心喜歡當奴隸主,“上位者”的感覺的。剛才那番義正辭嚴的話倒好像在打自己臉一樣――不由得麵色一紅。
“我知道了。這個任務我就接受了――為元老院服務!”
“為元老院和人民服務!”趙引弓糾正道。
“拉倒吧。”李幺兒說,“先不說這個了,買梢葉是什麼意思,桑葉有保證嗎?到時候供不上桑葉就隻能棄蠶,損失太大了。”
“沒有問題的。”趙引弓解釋說買“梢葉”實際是一種原始的期貨交易,客戶按照一定的價格向桑園主提前付款,購入桑葉,等采摘後再取貨。買“梢葉”交易實際和當時的“買青苗”十分相似。都是利用農民過年前後青黃不接,急需現款的機會,用較低的價格購買期貨產品。當然,萬一出現桑葉大豐收,養蠶戶大幅度減少等等因素造成行情暴跌,買主自然就虧了。
不過在大多數年景下,生絲價格高昂,買“梢葉”對經營葉市的商人和蠶農來說都是有利可圖的。很多自己沒有桑園或者桑葉產量不足的養蠶戶往往借了高利貸也要買“梢葉”。因而還催生了一種專門的牙行葉行,經營桑葉的期貨貿易,交易手段也很靈活,買空賣空,現金賒銷,這些手段應有儘有。
“……如果不考慮投機的話。我們既然資金雄厚,買這種期貨桑葉是相當核算的。雖然現在的行情必然比過年前後看漲,但是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去年又遭了旱災,市場上糧價高昂。春天一到農民還要開展生產活動,急需用款。這個時候買入,價格上肯定有相當的優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