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簽發了一張拘留證,她按鈴叫來了值班員:“派幾個人,把臨高縣辦的這個人秘密拘捕交給預審科。除了縣辦主任熊首長之外,一個人也不要驚動”
接著她命令人把收繳來的林小雅的所有私人物品送來,再做一次檢驗隨即派烏項去女仆學校,對林小雅的宿舍、她翻過圍牆的地點進行徹底搜查。
最終,從林小雅藏在宿舍床下的一個信封裡找到了這些信件。
烏項額頭冒著汗:“這妮子可鬼了,用漿糊把信封貼在床板背麵,上麵又糊了一層牛皮紙。要不是把床都拆開檢查,爬進去看看根本看不出來!”
慕敏檢查了這些信件,按照現代人的看法,楊繼紅寫得幾封信堪稱“清湯寡水”,光明正大的可以貼在大街上供人隨便,彆說什麼“你儂我儂”,連彼此的稱呼都沒有哥哥妹妹。
“就為這個殺了人!”慕敏不勝唏噓。
在這個時空,彆說楊繼紅現在做了元老的“小老婆”,就算她隻是嫁了一個歸化民或者土著――隻要社會經濟條件稍好的,老婆婚前和另外一個男人通過信就已經是一件嚴重罪行了。窮人雖然不講究,那也是因為他們無力講究而已。
不要說17世紀的中國,慕敏記得自己念書的時候看福爾摩斯裡也有過類似的故事。幾張便條就能讓一個貴族女子身敗名裂――那可是19世紀末的大英帝國!
“也難怪她要殺人!封建思想害死人。”慕敏不由得同情起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女人真可憐!”
雖然她屬於一時起意的殺人,不論按照哪個時空的法律,都罪不至死――何況她還可能有孕在身,古今中外這情況照例是免死的,但是楊繼紅在“新社會”中的個人前途已經完了。慕敏很清楚元老院主流的司法理念是非常嚴酷的。一旦定罪,她麵臨的將是漫長嚴厲的刑期,即使刑滿釋放也會被打入另冊,將來隻能作為一個普通的勞動力存在在元老院的世界裡。
而且她必然會失去自己孩子撫育權力――元老院不會讓流著元老血脈的孩子作為一個囚犯的孩子長大的。女仆們最熱衷的母憑子貴的希望完全破滅了。
不過,同情並不能改變殺人的現實。她唯一感到慶幸的是案子沒有牽扯到元老,總算讓她對元老們日漸淪落的道德觀有了一個正麵的評價,更重要的是讓她免於良心的折磨。
慕敏動手開始整理案卷。按照正常的流程,案件偵查結束之後,案件就要移交給仲裁庭進入司法程序了。不過,這案子稍微特殊,馬甲已經明確指示她,偵查結束之後先把材料送到辦公廳給蕭子山,以便“討論案情”。
蕭子山從案卷上抬起了頭,望著坐在對麵的馬甲:
“你看這案子怎麼處理比較好?”
馬甲穿著一件臨高製造的黑色棉布中山裝,熨燙的十分平整,上衣口袋裡插著一支英雄鋼筆。他已經仔細研究了案卷裡的材料,這會胸有成竹。
“案子本身沒什麼可說的,就案情本身來說,不算蓄意謀殺,而且事出有因,罪不至死。我覺得可以按照故意傷害至人死亡定罪。我們最近頒布的《刑法》這條罪名的刑罰下限是十年有期徒刑。她還懷孕了,就算是大明律也不會判死刑的。”
“我倒不是在意這個,而是這個案子是采取公開審判還是秘密審判?要不要見報?你不知道宣傳部的丁丁一直在和我扯蛋,說這事已經嚴重影響他們的夫妻關係。”
“大概潘潘不許他上床了吧。哈哈哈。”馬甲笑了起來,“其實案情既然已經完全清楚,也沒什麼影響元老院形象的內容,我看完全可以進入正常的司法程序。適當的公開報道也是可以的。”
蕭子山皺了皺眉頭:“畢竟牽扯到元老……”
案件牽扯到元老,勢必會引起群眾的獵奇心態,這就和過去地攤上的《中南海秘聞》之類的東西差不多,雖然明知扯淡的東西多,大夥還是要爭著去看。免不了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元老院的神秘感要有,但是也不能過於神秘化了,可以公開審判,但是事前不報道,事後報道。”
蕭子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仲裁庭的幾個法庭,除了東門市的簡易治安法庭因為地處繁華之地“看審”的人比較多之外,大多數法庭開庭的時候來旁聽的人都是寥寥無幾的――一則臨高這裡的閒人甚少,大家都忙於賺錢謀生,二來澳洲人的衙門審案子,即沒有喊“虎威”的排場可看,又沒花樣繁多抽耳光、打屁股、上夾棍、夾手指的拷打場麵,隻有幾個人念文章,彼此說說話,,過了一開始的新鮮勁之後,大家就覺得這審案即枯燥又無聊。
如果事先不做報道不宣傳,根本沒幾個人會去看這次審問,至於報紙的報道可以適當削減。有些事情大可避而不談。將影響減小的最低程度。
“執委會對此要開會討論嗎?”馬甲問道。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動議,你要動議嗎?”
“既然沒有人動議,我看就這案子就直接移交給仲裁庭處理吧。我覺得沒必要過於拔高這案子的重要性。弄得太隆重了,反而會引起某些人的想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