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寶貝,你真得覺得這樣做合適?”潘潘在程詠昕的辦公室裡問道。
潘潘這些日子以來和程詠昕的友情日漸升溫,進入了起膩的階段――在閨蜜這方麵,倒是中外不分家――潘潘雖然已經搬回了宿舍,卻漸漸的夜宿不歸起來。她經常到程詠昕的宿舍裡過夜,兩個人喝著小酒徹夜暢談。丁丁對此無可奈何――潘潘開始變得會“作”起來了。過去吸引他的那個曾經爽朗利落,大方快樂的美國女孩變得尖酸刻薄,滿腹牢騷。他們之間甚至開始無法溝通,雖然兩人還經常發生性關係,但是星空下整晚的談論人生、理想和文藝的美好時光已經變成了過去式。
“為什麼不合適呢?”程詠昕反問道。
“這樣對楊繼紅也好,對死去的林小雅也好,還有那些女仆們,都是一種人身侮辱。徹底的否定了她們的人格呀。”
“徹底否定她們人格的不是我,是一貫光榮偉大正確的元老院。”程詠昕冷笑道,“這些絕契,女仆製度還有販賣奴隸可都是元老院製定出來的政策。我們隻是鑽下他們的空子而已。”
“作為女人,通過貶低女權來挽救一個女人,真是夠諷刺的。”
“嗬嗬,就是要這個效果。反差。過去女元老們沒有意識到她們的性彆地位有多低,隻是沉浸在‘我也是元老’的心理幻覺中。很多人大概已經默認了自己是‘第二性’了,但是這個案子會提醒她們第二性意味著什麼。”
潘潘若有所思。
“潘潘寶貝,你的政治嗅覺太低了。想想看,一旦這個我們的這個辯護理由在法庭上拋出,會有什麼結果?”
“那楊肯定能夠從中脫身,隻是叫她的主人賠一筆錢給辦公廳就可以了。甚至她都無需背負殺人的罪名。”
“賓果!然後呢?”
“然後?”潘潘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除非法學會的那幫人準備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否定他們一天到晚吹得震天響的‘依法治國’――所以他們會捏著鼻子認賬按照我的計劃走。不過後續元老院裡一定會很熱鬨:一心解救自己女仆的楊元老和一幫把元老超公民地位看得無比重視的元老會彈冠相慶;而法學會肯定會強烈反彈。至於女元老們,不用杜雯上竄下跳――兔死狐悲,楊繼紅、林小雅雖然是土著,可到底也是女人。你覺得她們會怎麼想?”
程詠昕冷峻的說道:“楊繼紅和林小雅,都是男性沙文主義下搞出來的女仆製度的犧牲品。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最可怕的是,既然今天可以犧牲一個女性土著,明天何嘗不可以犧牲一個女元老?要說起來,劉三的老婆已經被犧牲掉了。現在還有誰記得劉大夫劉神醫的前妻是誰?”
“她們會團結起來。發出自己的聲音,而不是繼續做沉默下去,對男人們的為所欲為視而不見!”潘潘被挑逗的激動起來。
“是啊,女元老們要發出自己的聲音,法學會呢,其他人呢――特彆除了選票什麼都沒有的邊緣元老們,他們在那個楊元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處境。每個人都會意識到他需要大聲的說話,爭取權利。特彆是那些幾乎不掌握資源的女元老和邊緣元老們會愈發迫切。在哪裡說?那個幾乎已經無人問津的內部留言板?一年才召開一次的全體大會?大多數元老還不是常委會的成員,他們能有哪裡可以說又能讓大多數元老聽到呢?”
“報紙,媒體。”
“潘潘寶貝,你終於有這個覺悟了。”程詠昕打開格瓦斯,略略一傾後仰頭喝了一大口,
“我想你也很清楚,你在這個體係裡,是一個刻意被淡化掉的麻煩。”
她的聲音很溫柔,很清澈,內容卻冷酷而不留情麵。
“你必須要慶幸現代的教育還頗為成功:執委會雖然覺得你上竄下跳的很煩,可是絕對不會對你這層遮羞布動手,否則無法對那些還沒有順利轉換角色的醬油元老交代。他們希望醬油元老們相信,言論不自由不是執委會不想讓言論自由,而是情勢所逼的迫不得已。”
麵對臉色鐵青的潘潘,程詠昕很淡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