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主基督的救恩使得他們最優秀的領袖在野蠻異教徒幾乎毀滅了這個國家最光明最榮耀的一麵的時候,像出埃及記裡的那位先知一樣,帶領著最優秀的人找到了一個新的耶路撒冷。在這裡,他們保留了我主的救恩,還有他們最光榮的道德、傳統、知識和尊嚴。
他們也保留了他們自己的宗教,然而,這宗教是沒有經過印度的有害學說所毒化的。它其中有無數合理的因素表明,它曾經包含了主耶穌的救恩之路,也是最能適應耶穌基督的種子生長並開花結果的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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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部鴻篇巨著出版三十年後,帝國與意大利教會就爆發了著名的“禮儀之爭”,愚昧保守的封建頭目偽教宗克雷芒十一世逆曆史潮流而動,悍然宣布《大帝國記》為禁書,並列入歐羅巴洲禁書目錄,具有曆史性意義的東學西漸運動也因為他的一係列反動舉措而陷入頹勢。並因此導致了歐洲逐漸落於曆史發展的大潮之後。
《偽羅馬教廷禁書目錄之大帝國記篇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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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應宸臨行前致使何影的信
何影收到張應宸的信的時候,這個高個子的蒙古大夫已經乘上了去礦區的船。
拿著這份與其說是私信,不如說是工作計劃書的東西,何影不得不欽佩這個神棍的勇氣與行動力。
他坐下來,展開信紙,慢慢地讀著臨高第一任祭酒兼道協理事長的臨彆贈言。
“……異質文明之間的碰撞,其結果往往是先進的消滅落後的,文明的消滅野蠻的。所以這個時代,耶穌會輕易地消滅了南美的瑪雅祭司,往上推溯三百年,******教與藏傳佛教輕而易舉地讓兩支蒙古人接受皈依。但是,碰撞必然帶來交融,對於宗教而言,被新信徒的舊傳統所浸染也是難以避免的。
“吳茫石同誌似乎想要在臨高進行移風易俗的社會實驗,就像澳門的那些修建了送子觀音廟般的聖母堂的耶穌會士正在嘗試的那樣。這種事情,中亞與東南亞地區的******教長,南美的耶穌會、多明我會、方濟各會的修士都嘗試過。但是,毫無例外地可恥地失敗了。
“中亞的牧民依然信任薩滿巫師,菲律賓的******依舊崇拜聖樹,瑪雅與印加的女神繼續以瓜達盧佩聖母的模樣占據了南美教堂的中心,可以預想,在宗教辦的日後工作中,抵禦舊文化的侵蝕將成為長期的,艱苦的任務。
“所以,改宗、改信、移風易俗,隻能是初步的工作,如同利瑪竇所言‘這隻是在荊棘叢生的荒地裡砍去了一些枝蔓’。
“隻有重塑了舊社會以及舊文化所生存的土壤,才能夠真正達到我們的目的。
“改造信仰的最終目的是改造文明,亦即將中世紀的農耕文明轉入現代的工業文明,我希望我及我的繼任者能夠始終記得這一點,而不是愚蠢地陷入某種教條主義的拜物教式的自我封閉和倒退中去。
“中世紀的愚民式宗教鴉片短期之內對我們是有利的,但是長遠來看,我們必須擺脫天主教式的作風,把拉羊頭式的短線投入轉變成長期的持續的投入。
“教會應當負擔起教學義務,借由宗教形式灌輸的********教育之外,基礎教育才是我們工作的重中之重。明末僧侶教士和儒士之間無聊的‘天主譯名之爭’、‘地獄天堂之爭’、‘太一混沌太極與理與天主的異同之爭’,無非是一套歐洲的中世紀哲學與一套亞洲的中世紀哲學在爭奪正統性和話語權罷了。
“我們的工作不是引入一套新的鴉片以便於統治,而是作為舊社會轉化為新社會的催化劑,我們也不是要創立一套新瓶舊酒的貨色,用新神去取代舊神,而是以新神的手去逐步蠶食神權存在的根基。宗教世俗化簡易化是17世紀社會進步的表現,我們要引導這個新潮流,而不是在推翻了舊禮儀的基礎上再增加一套新的繁文縟節,更不是將自然拜物教變成機械拜物教這樣無聊而不知所謂的東西。
“在我有生之年,恐怕不得不和舊世界的信仰有所調和,臨高修院之中也許會誕生17世紀的各種**,道教理事會裡恐怕會出現激進複古的真君降臨派或者道教版金色曙光會。但是務必要將教育工作抓好,隻有一個徹底世俗化的文明世界,才能從根子上斬斷中世紀的幽靈。
此刻莫學江州司馬,青衫濕透也未免太難看了點,就讓我們效法那位汶川的聖人,高呼一聲‘為我斟一碗踐行的酒吧’,踏上屬於我和諸位的冒險之途。
祝我順風吧,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