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給予二十天的農忙假之後,整個營地一片歡騰。很多人都求吳南海能不能直接賣給一些米,而不是煮熟的飯,他們想帶回家去。他痛快的答應了。就按每份米飯的量:一工分100克混合米的價格銷售了。鹹魚的銷量也增加了許多。除了那些已經無家可歸的,準備一心一意乾下去的人之外,幾乎所有的勞工都把手頭的工分券消費光了。
鄔德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說他們得按時回來,如果有延期的,必須托人來捎話,否則遲到多少天就要按遲到天數的二倍罰工分。另外,他還叫勞工們給各村帶話:凡是願意來做買賣的、打工的,這裡一律歡迎,保證他們人身和財產的安全。
第二天天剛亮,勞工們三三兩兩背著用藤條破布包紮著小包袱,裡麵裝著鹹魚和大米高高興興的離去了。有些人是一個村的,搭伴而行。吳南海看著這些人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晨霧裡,不由得歎了口氣――有巢的鳥養不家呀。培養新農民,還得從孤兒入手。
正想著,忽然看到張興教也背著個小包袱,柱著一根木棍,慢吞吞的朝外走,便打招呼:“張先生也回去嗎?”
張興教這些日子普通話已經學得不錯――他本來就稍微會一點官話。聽到吳南海發問,趕緊躬了躬身子:“吳首長,我也回去一趟,四五天就回來。”
“家裡還有人?”吳南海從鄔德那裡聽說過他:身世很慘,家裡什麼也沒有了。
張興教苦笑著:“小人哪有什麼親人,”他摸了摸包裹,“落難的時候承蒙幾個好心的鄉裡照看。蒙老爺們高看,賞了這麼多東西,帶回去送人,算是謝他們的情了。以後小人就是死了得人了,老爺們去哪裡,小人也跟著去哪裡……”
還真是個有情義的人,吳南海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大明讀書人,一身破爛的闌衫,頭發因為統一都給剃光了,現在腦袋上頂著一頂破爛的帽子。麵目青灰,一臉倀然之色。看來“從賊”對他來說,依然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選擇。
吳南海想了起來,忙問:“張先生,你們村裡有沒有孤兒?”
“孤兒?”張興教想了想,“有是有,不過都是宗族裡撫養,算不得孤吧。”
“哦。”吳南海有些懊惱,他想了起來,中國古代的宗族社會其實是代替政府行使了許多社會職能。特彆在農村這樣的宗族製特彆鞏固的地方,除非出現戰亂、饑荒造成流離失所,否則很難收養到許多孤兒的。
“倒是有一對孤兒寡母的。”張興教想了下,“日子過得很苦,原是從大陸渡海過來墾荒的,不巧男人發瘟死了,拋下母女二個,哎……”他一個勁的長籲短歎。
“張先生,你和他們說,若是願意來,就來我們這裡做活吧。”
這回輪到張興教吃驚了:“孤兒寡母的,乾不了什麼活,女孩子還小,當娘的也不象本地的女子能乾。”
“沒事,若她們娘倆願意,帶回來就是了。”
張興教遲疑了一下,想這些海賊們沒理由平白無故的添丁進口的,就算要收買奴仆乾活,自然是青壯男女才好;若是供薦枕席用,自然要豆蔻年華的女子,這樣的半老婦人和黃毛孩子頂什麼用?想歸想,也不敢多問,自去了。
俘虜們都散了。這邊的黎人工作也進入到尾聲。從審俘中發現有八名黎人俘虜之後,執委會就討論是不是通過這個契機,和當地的黎人接上聯係,穿越者需要的各種礦產資源基本地處島嶼的內陸,和黎人結下較好的關係有現實意義。
原本配合郭逸審俘的慕敏主動申請了這個任務,原因無它,她自己就是祖籍海南黎族,雖然好幾代前就遷移到了四川,本質上就是戶口簿的黎族。不過,因為自己的族彆關係,平時多少了解一些海南黎族的事情。算是穿越眾中難得的對黎人比較熟悉的專業人員了。
她對本族的一些了解使她很容易就打消了幾個黎人俘虜的戒心,把當地的黎情全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