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下鄉的宣傳小組之外,杜雯還從公社裡找了些文藝骨乾――所謂文藝就是會唱唱鄉間小俚曲的,組織了些筆杆子寫宣傳歌謠,教他們在東門市或者隨小組下鄉演唱。臨高本地沒什麼民間娛樂,為了發掘群眾喜聞樂見的節目,杜雯甚至動起了城外幾座荒廢的廟宇道觀裡的和尚道士們的腦筋――出家人雖然都是出家人,在富庶之地和在臨高這樣的邊鄙之地顯然是大有不同的。幾座廟觀雖然都是明初官府修建的,但是百多年來都沒修繕過,弄得破敗不堪,七八個和尚,五六個道士常常半饑半飽的混日子。杜雯把他們都招募來了,在飽飽的招待大家吃了幾頓飯之後,提出要他們編唱歌頌穿越眾的宣卷道情。這兩種都是過去寺觀裡的和尚道士外出遊方化緣時唱得宗教性謠曲,以宗教性故事,因果報應類的故事為主,起得是勸善的作用。過去民間娛樂活動少,聽、唱宣卷、道情也是百姓們的消遣。
現在這曲子不但要有勸善的內容,還得包括穿越眾的種種“善行”,諸如賑濟災民、憐老扶窮、清理匪患、打擊海盜等等的事跡,都要編寫進去。
杜雯對文藝這套不大在行,好在穿越眾中學中文搞曲藝的人都有,請來坐鎮審稿,凡是編得好的,每支曲子給一公斤大米的報酬,特彆出色的三公斤。這個價碼讓一直吃不飽的宗教工作者們起了很大的乾勁,很快就七七八八的寫了三四十支。杜雯要他們下鄉去演唱,每天再給一公斤大米的報酬。吃了飽飯,又從穿越者手裡拿到了布匹的“布施”的僧侶道人們紛紛做了全新的行頭,下鄉去搞宣傳了。
在這樣的宣傳攻勢的狂轟濫炸之下,整個臨高縣,從縣城到最偏僻的農村,到處都傳遍了穿越者的聲音。那些抱著拖延態度的村落,現在也不得不從新考慮自己的態度了,特彆是歌謠把穿越者的強大和善心都無限鼓吹之後。
在為“政治協商會議”召開而準備的宣傳攻勢進行的時候,執委會也開始正式的機構調整工作。
雖然在穿越前已經形成了六個委員會,四個直轄小組的基本架構,但是幾個月的實際運作表明。這個機構實在是失之於過度簡化,結果就是各個委員會下麵出現了許多專業小組,有些部門不免有重床疊架的嫌疑,有的則完全脫離了其原來的本意――最典型的就是治安組,現在其功能幾乎完全在政治保衛任務上了。而治安卻丟給了一個沒有編製的所謂“東門市派出所”來管理。
再如現在的情報部門,理論上說執委會下設一個專業的情報資訊組,其實裡麵多數人和情報毫不相乾,主要是搞技術資料和史籍研究的。廣州派遣站雖然在名義上是他們的下屬,實際上卻屬於執委會下麵的另設的一個情報部。
顯然,這種簡單粗糙的體係已經不能再滿足穿越政權的需要了。這是執委會在開機構調整會議前一致的觀點。
“諸位,我們現在已經是一個政權了,除了我們自己,還有了老百姓,是時候出台民政管理機構和辦法了。”蕭子山在會議上發言,“內務民政委員會這樣的體係過去隻是為穿越者服務的,這樣職權不明不適合未來的發展啊。”
“那你的意思呢?”
“我提議:將內務民政委員會做一次拆分。”
蕭子山的意見是,內務民政委員會拆分為兩個部門,一個顧名思義的,管理民政事務,也就是管理他們統治下的土著居民。另一個,則改為“辦公廳”。
“辦公廳?”有人不解。
“我知道子山的意思了。”文德嗣說,“所謂辦公廳就是專門負責穿越眾本身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的事情,對吧?”
“是的,其實現在我管得也是這些東西。但是民政這塊以後會越來越繁重,阿德需要一個專門的機構來進行管理,老是以勞工組負責人和公社社長的名義很不妥當。”
無疑,這對鄔德是一個重大的利好消息,一旦這樣拆分,鄔德就成了事實上的民政部長了,屬於執委之一了,而他現在隻是以專業組組長的身份參加執委會會議的。
鄔德倒也沒表現出什麼謙虛的推脫――因為蕭子山說得是很有道理的,他自己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在發言中提出,自己兼任公社社長的事情隻能是暫時的,從長遠看,還是要以本地人出任社長的職務比較好。
於是以這個提案為開始,執委會大會小會開了好幾次,不僅包括執委們,還有各個小組和專業人員參加,大家的討論非常的熱烈。文德嗣在機構調整會議中明確說明,調整固然是件大事,也不能以搞機構膨脹為代價――現在穿越眾本身還擔負著許多基礎工作,機構設置的過多過細,最後的結果必然絕大多數人會忙於行政事務。而且一時間也沒有許多合格的當地人來擔任各種職務。
經過幾天的討論、爭議和私下協商,機構調整方案終於出爐:
內務民政委員會撤銷,改為設立民政委員會和執委會辦公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