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化一怔,眼睛掃視了一下,麵上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是,小的唐突了。”
兩人一點都沒明白他“恍然大悟”了什麼,但是現在要做得事情太多,也沒深究。此時天色已晚,廖大化等人都告辭退了出去,他帶來的手下鏢師們都分住在莊子上護衛,廖大化不敢掉以輕心――徐聞是整個雷州府社會秩序最為混亂的地方,各種土匪強人猖獗。擁有較多財物的甘蔗莊和糖寮都是他們搶劫的對象。周士翟帶著李標就住在倆人住房的外麵一間,隨時照應。
晚間,從廣州送來的兩名仆婦過來請安,這兩名仆婦雖然不是膀大腰圓的健婦,看起來瘦小乾癟,但是力量卻大得很,先是送來了新製得又深又大的坐浴桶,接著有川流不息的拎來一木桶一木桶的熱水和許多皂角。兩人前後奔波了兩天,風塵仆仆,這樣洗個澡正是需要,文同當即脫個精光,在熱水中泡了好一會才爬出來,坐在竹凳子上用皂角豆塗抹著身子,雖然皂角有些塗抹不開的感覺,但是塗到的地方即滑又膩,還帶著股清香的味道,比在臨高辦公廳配發的肥皂好多了。
“老常,幫我塗塗肥皂。”文同對著正泡在熱水裡閉目養神的常師德說。
“這活你叫文秀那哥兩啊,不是咱們的小廝麼,就是乾這個的,你且容我再享受享受。”常師德泡在熱水裡,一臉欲仙欲死的表情。
文同一想也對,順便還能搓個背什麼的。便拉直了喉嚨喊剛喊了一聲。文秀便應聲從隔壁進來了。他已經改換了短衫褲褂,赤著腳。
“老爺的身子還真是結實。”文秀邊賣力的搓背,邊說。
“哼,就他那個瘦模樣,還健壯?”常師德弄出一片嘩嘩的水聲,“看看我的胸肌――鬼頭刀可不是白耍的。”
文秀不敢說話了。文同道:“你這普通話跟誰學得?”
“是跟孫大管家學得。”
文同和常師德出發前已經知道,孫大管家就是孫常,是廣州站的主要土著工作人員。
“小郭那裡養了不少人吧。”
文秀遲疑了一下,不敢確認這老爺口中的“小郭”就是他們視若神一般的郭東主,遲疑了一下才答道:
“是,不下幾十人呢。”文秀擦得十分殷勤,麵麵俱到,“都跟著孫管家學說普通話,郭東主說這都是為以後要來的老爺們預備的――”
常師德嘿嘿的笑了幾聲:“小郭還真是會辦事。我們剛到雷州,傭人們就配齊了。不然連個能使喚說話的人都沒有。”他打了個哈欠,“今天可真夠無聊的,讓我想起了看民俗表演。對了,製糖這塊有什麼改進計劃了?”
“改進是有的,但是一時半會來不及大改了,先對付對付吧。”文同示意了一下,文秀從旁邊的桶裡舀出清水給他衝洗,溫熱的水衝刷著身子,十分的愜意,“明天下田去看看,然後馬上還要再去其他的莊子和糖坊去看看情況。”
“來,也給我搓搓背!”常師德爬了出來,他的身子比文同健壯多了,雖然是個胖子,但是平時鍛煉的多,D日之後體力活更是乾得不少,胸腹、大腿上都是一塊塊的肌***秀即敬畏又羨慕的看了一眼他的身體,媚笑道:
“老爺真有副好體格。”說著為他搓背。
“我覺得糖寮太多了,乾脆合並撤銷,來個集約化生產的總廠,把甘蔗都運過來統一加工處理。容易上規模,甘蔗渣利用起來也容易。”
“我也想啊,但是農民都喜歡就近加工,誰願意跋山涉水的來賣甘蔗?麻煩死了。這裡路又不好走。”文同說,“看看這些甘蔗莊的散布情況吧,要是分散的很開,這雷州的糖業就是一茶幾了。”
他想得問題其實要複雜的多。雷州的糖業今天他已經大概知道了一個概況,下麵該怎麼做還有待於考察。至於改進的方麵,遠不是僅僅是加工設備和生產工藝的問題,在糖寮裡他已經查看了用來榨汁的甘蔗,居然是竹蔗。這是中國原產的一種甘蔗,雖然是專門的榨糖品種,在含糖量上卻還比不上“昆侖蔗”――雖然後者實際上是果蔗。即使在雷州這一種甘蔗得天獨厚的地方,竹蔗的含糖量也不過9%,遠低於一般現代製糖品種普遍14%的標準,從這點上看,甘蔗本身的品種改良也是大有可為的。農業部門保存有好些甘蔗良種的種苗,都可以在這裡嘗試種植一下。至於田間管理方麵就更不用說了,可改進之處應該更多。
“也是――唉唉唉,哦,好舒服。你的按摩功夫不錯麼。”常師德被服侍的很舒服,不由得呻吟起來。
“小的們可都是學了全套伺候人的手藝。”文同討好般賣力的按摩著他的背脊。
“要不各地是粗加工,紅糖運到這裡來彙總加工成白糖?”
“我也這麼想,不過要具體看了各地的情況再說。”
兩人洗完澡,仆婦們又來倒掉臟水收拾屋子,把他們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刷。不一會,又擺上了晚飯。還上了酒,是徐聞當地出得“徐聞液”,一種用菠蘿蜜釀製的土酒,席麵上廖大化和周士翟作陪,倆人都象征性的喝了一杯。文同本來就不怎麼喝酒,所有的酒最後基本都給常師德喝了下去。雖然不至於酒醉,也有些醺然了。文同無法,隻好叫文秀把這家夥攙扶回去,原本他還想和他晚上談談事情,現在看來隻能天黑就睡覺了。(,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