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羅鐸點點頭,“黨那門匪夥對這一地區視為自己的禁臠,自己從不禍害,而且也不許其他匪禍侵擾,很得人心。”
“等於是割據勢力了!”
“不,還談不上割據,按照王師爺的說法,‘十三村’地區的稅賦是從來不少交的。隻是縣裡沒什麼好處而已。”
“其實黨那門的思路和我們差不多,正賦一文不少,浮收一文沒有。有槍杆子做後台,縣裡拿他們無可奈何。”
“這次開政協會議,‘十三村’地區來參加會議了嗎?”何鳴問。
羅鐸說:“都來過。我查了會議上的相關記錄,代表們沒有發言,基本就是隨大流而已。征糧、派差、派聯絡員全部都應承做到。”
“黨那門很懂鬥爭策略麼。”
“是這樣的。”羅鐸很謹慎的回答道,“在鬥爭的策略上,很有些思路。”
“黨那門團夥多數是窮苦百姓,他自己也是受迫害的窮人出身。又知道‘打富不打窮’,應該算是有革命覺悟的。”有人說了,“其實定性他們是土匪不對吧?應該是自發的農民反抗組織。我們可以爭取啊。”
“不擾民是相對的。”羅鐸說,“隻是十三村地區稍好,但是其他地方侵擾很的很厲害。”諸如搶劫、殺人、綁票、強搶民女之類的事情,這個土匪團夥一樣不少全都乾過。禍害的也不止是富人,窮人一樣倒黴。非要說成什麼“農民反抗”或者“起義”,就是在自欺欺人。
何鳴解釋說:“剿匪指揮部之所以選擇拿他們第一個開刀,一是他們的勢力最大,打掉有敲山震虎的作用;二是這夥人民憤極大。我們師出有名。”
羅鐸接著說,“‘十三村’地方上,這個匪夥有二個重要黨羽帶著二三十人常駐以控製局麵,頭目名叫忻那日、王五術。”
“忻那日和王五術,是黨那門手下的四大天王裡的兩個。”王兆敏對羅鐸說道,“所謂的四大天王,不過是湊數罷了,但是這這兩個人不可小覷。”
忻那日自小就是遊手好閒之輩,成年之後因為好逸惡勞,巴結上了縣衙裡的“快手”,當了一個“做公得”。“做公得”並不是縣衙裡的正式衙役,類似編外的“臨時工”,收入全憑各種陋規和敲詐勒索。衙役不便出麵的非法勾當就由這些人出麵。萬一出了事情就由這些人頂罪,好在內外都有勾連,重拿輕放,就是縣令也沒法子。風頭一過,繼續當“做公得”。
忻那日當這個“做公得”做得十分積極,欺壓百姓不算,最後竟然利令智昏弄到了士紳頭上,最後終於呆不下去了,“快手們”也不願意為了他得罪士紳――畢竟“做公的”多的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忻那日丟了這份活計,乾脆上山落草了。
“……此人心機靈活,有些小聰明。也善於趨炎附勢,巴結人很在行。所以雖然眼下廁身為匪,但是和縣衙裡的許多胥吏和地方上的劣紳都有勾連,稍有風吹草動,自然有人會為他通風報信。”王兆敏提醒道,“我們吳老爺和黃老爺幾次都想抓捕他,每次都被他滑脫。”
至於王五術,雖然不是什麼頭腦靈活之輩,但是極是蠻橫凶殘,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他自小習武,頗有些排打硬功,少時參與毆鬥,被人刀砍不死,槍紮不傷,很有傳奇色彩。這一文一武常駐“十三村”地界,把這一帶控製的很嚴密。
羅鐸介紹完基本情況之後,與會者就如何清剿這股土匪進行了討論。方案基本上分為兩種,一種是先打“十三村”,把土匪勢力清除出去,使得山上的土匪失去糧食和人員的補給,不打自亂,時機成熟之後再圍攻山寨。
另一種則是擒賊擒王的思路,主張先攻抱龐山地區,消滅匪巢,然後再迫使十三村的土匪不戰而降。
兩種方案都有優缺點。經過綜合考慮,最終還是決定首先進攻山寨。
“如果我們先打十三村,很難處理當地的民政問題。”鄔徳作為民政委員,也是剿匪指揮部的一員,“當地百姓有顧慮,不願意和我們多接觸。匪徒們又有老巢可以依托,利用百姓掩護可以猖狂的向我們發動襲擊。我們的大軍駐紮進去,會非常的被動,到最後很可能會因為無休止的被襲擊而采取無差彆報複行動,最後形成關係對立,以後再收拾起來非常困難。”
作戰的形式,將采用精悍的合成化小部隊的突襲戰鬥。在山區剿匪投入大部隊是得不償失的。大部隊出動很難保密,土匪可以事先把物資人員全部轉移,隻留下一座空寨子。不要說出動一二個步兵營,就算上千人的部隊在山裡搜山,土匪也很容易躲過去。在山裡呆久了,給養運不進去,大部隊不能久居山區。時間久了,部隊隻能撤退。過去土匪對付官軍圍剿,曆來都是采用這樣的方式――屢試不爽。
第一步兵團團屬獵兵連一排排長楊增正在山間行軍,晚春的林間十分的悶熱。汗水已經浸透了軍服。他肩膀上背著心愛的步槍,身上還帶著二百發子彈。
他的身後,跟隨著自己的獵兵排,然後是一門山地榴彈炮和它的全部家當:炮彈、火藥、跑刷等等,這些七零八碎的裝備全部由人來運送,整整用了四十名“教育兵”――還沒有正式授予列兵軍銜,正在受訓的士兵。在他們之後,是一一個步兵連,然後又是一百多名教育兵,背著大量的輜重裝備。名為“軍工”實際就是席亞洲搞得“代畜輸卒”,新兵派不上太大用處,背東西總是可以的。殿後的則是工兵排,由工兵連連長潘達親自帶領。(,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