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緣故,吳明晉對整個剿匪活動給予了充分的肯定,並且給予了一切必要的官方支持,諸如出安民布告,發通緝文書之類。為了避免剿匪過程中的消息走漏,王兆敏乾脆每天到百仞城來會商事務。至於代價自然是把剿匪戰果:匪首的腦袋或者俘虜交給縣衙。
熊卜佑是襲擊十三村之後的第二天隨同杜雯帶隊的農村社會調查工作隊進駐道祿村的。
這個工作隊由杜雯和馬千矚親自主講的農村乾部講習所的學員組成。由陸軍派出二個班的士兵保護他們。副隊長是董薇薇,這個對天啟皇帝情有獨鐘的明粉女終於有機會在大明嘗試農村社會調查――她在另一個時空搞過鄉鎮宣傳工作,算是農村社會工作很有經驗的,這次頗想在新時空裡大展身手。
兩個女人來搞社會調查,不要說當地人看得納罕,就是穿越集團裡的很多人也覺得稀奇。不過既然有人原意主動請纓搞最難弄的社會工作,大家自然求之不得。
“fuck!我們拚死拚活打仗,吳縣長馬上就搶功啊。”薛子良很是不滿
熊卜佑說:“給他點好處就不會一天到晚打我們的主意了。反正我們也用不著這個功勞不是。再說吳太爺的本質還是不錯的,屬於比較有良心的官。”
“關於人頭――”薛子良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外麵兩聲女人的尖叫聲。兩人趕緊跑了出去
隻見祠堂門口,隻見杜雯和董薇薇兩個抱成一團,一個勁的哆嗦。
“乾嘛?有老鼠還是蟑螂?”熊卜佑不解。
“不用說,是這個了。”薛子良一指祠堂的門口戳著一排槍矛,上麵插著一個個在戰鬥中擊斃的土匪人頭。雖然都用石灰收乾了血水,但是青灰的臉皮,黑乎乎的脖頸斷口,實在看著滲人。
“薛隊,這口味是不是重了點啊。”以熊卜佑這樣看死人場麵看得多的人也有點覺得發毛。
“這叫恐嚇。”薛子良毫無所謂的說,“這裡是非治安區,很多人都通匪,沒有些恐怖的東西,誰也不會服氣。”
“我以為美國佬不興搞這個――”
“恐嚇有敵意的居民,不算什麼新戰術。”薛子良端詳了一下人頭,“可惜沒有那個黨什麼門的匪首,不然在他的老家掛出來會更好。”
“oK,何鳴的隊伍應該也快回來了,到時候我讓人都送來示眾。”熊卜佑說,“就給你掛三天,三天之後統一送到縣衙去吧。”
薛子良很是爽快:“成交!”
“怎麼?這玩意還要掛幾天?”杜雯覺得一陣惡心。
“是啊,還要再加幾個腦袋。”
“那我不要住這裡了――”
“你不是號稱堅定的共產主義者麼?為了乾革命死都不怕,還怕幾顆人頭?”薛子良調侃她。
杜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剛想引經據典的說明,掛人頭不是共產主義。也和她的革命精神無關。董薇薇說:“算了,還是住這裡吧。我看了下村裡根本沒有象樣的房子。”她壯著膽子又看了下人頭,象是準備努力適應它們的存在,“反正就掛幾天,我們還有不少戰士和工作隊員在一起,怕什麼!”
杜雯想也是,不住這裡難道去住老百姓的茅草頂竹籬笆房子嗎?反正人頭不拿掉,她就先躲在裡麵不出來就是,來個眼不見為淨。
“好吧!我們就克服一下。”她莊重的點了下頭,進去了。工作隊員們馬上把大門口的所有宗祠牌子、燈籠全部拆光,掛上了一塊用濃墨大楷寫得“十三村地區農村社會調查工作隊隊部”的白茬木牌子。有個戰士湊趣的在門邊點起了一串鞭炮,劈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又一個新衙門開張啦。”熊卜佑說。
眾人哈哈大笑,這時候隻見一個穿著不合體的寬袍,身材魁梧的家夥闊步走了過來,竟然是個外國人,戰士們都覺得稀罕,紛紛擠過來圍觀。
穿越眾們一看,原來正是幾個月前來臨高談傳教事宜的耶穌會會士陸若華,此人把他烏鴉一般的黑色修士袍換成了一件青色鬆江棉布長衫,頭頂六合一統帽,脖子裡不失本色的掛著烏木的耶穌受難十字架,看上去很不協調。
身後,卻是白多祿,他哭喪著臉,背著個巨大的行李包,扛著一塊白茬木的板子。
“我的孩子,就把牌子掛在這裡吧。這是天主賜予我們的房屋。”陸若華一本正經的說道。
“是的,神父。”白多祿滿麵無奈加後悔――我乾嘛要自己坦白是信眾呢!自從他的天主教徒的身份曝光之後,執委會就把他的其他屬性全部自動忽略了。雖然他拒絕了“臨高主教”這一頭銜,但是文徳嗣並不放過他,要他繼續為穿越集團的宗教事務貢獻力量。於是充當陸若華的本地陪同就成了他的光榮任務。公開頭銜是臨高教會世俗司鐸,秘密身份是執委會宗教事務辦公室副主任。正主任自然是何影了――對外的頭銜是執委會宗教事務官。
陸若華從澳門回到臨高之後,帶回來了負責整個東亞傳教事務的耶穌會的批準狀,締結了傳教協議。他隨身攜帶了大批在澳門印刷的中文版宗教書籍和洋錢――何影告訴他,穿越集團不會為傳教士提供資金,至於澳洲的教會暫時也提供不了資金,一切費用都得由耶穌會讚助。
於是陸若華很爽快的在東門市的一條橫街上買了一塊土地――東門吹雨很奸商的賣了二百塊洋錢。接著傳教士雇用了臨高建築總公司,準備修築一座小型的教堂――百仞城教堂――此地將作為臨高總堂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