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教堂的東廂房去吧。那裡沒人住。”董薇薇當即找來兩個士兵,幫著把人抬到東廂房去。劉三又叫人在窗戶上再糊紙。儘量讓屋子裡比較幽暗。
“配1:1000的高錳酸鉀液!快!”劉三觀察著傷口,上麵黏附了很多臟東西。鐵器、耙子、農田,這三要素結合在一齊不得破傷風才怪。
董薇薇手忙腳亂的從藥箱裡取出裝高錳酸鉀的瓶子,又找來搪瓷盆和清水,忽然她問:“糟糕!沒有量杯,也沒有秤!”
“先放一顆下去,然後慢慢兌水,注意溶液的顏色!”劉三說,“淺紅色就差不多了,紫色就太濃。”
配好了溶液,他先對傷口進行清創處理,再用高錳酸鉀液不斷的衝洗。孩子在門板上不時的發生抽搐。董薇薇趕緊上來幫忙按住。
“沒關係,你看看他的舌苔,有沒有黃糙?”
董薇薇用了一塊壓舌板,好不容易才把他緊閉的牙齒撬開。
“沒有!”
“體溫怎麼樣,有沒有發燒?”
“發燒了。”董薇薇摸了下他的額頭,“要不要用體溫表?”
“出汗情況怎麼樣?”
“有出汗,不過不算大汗。”
劉三再看了下他的麵色,沒有泛出可怕的青紫色來,這說明病情還沒有進入第二階段――中醫叫“風毒入裡”,用中醫療法成功的可能性還比較高。心情稍微放鬆下來。
“不用了,”他說,“這孩子現在的階段,中醫叫‘風毒在襄’,還在初發階段。你把下他的脈搏,什麼脈?”
董薇薇知道他這是在借這個機會教自己中醫診斷了。用手指把了一會,遲疑道:“我不大會這個,不過感覺好像是脈弦數。”
“這說明他的病症還是很嚴重的。”就看抓藥的速度了。劉三說,“緊趕慢趕的,大概半天時間也能打個來回了。這孩子多半能活命了。”
董薇薇看了看這個孩子,瘦瘦小小的,身上破衣爛衫。頓時憐憫之心大起:“其實百仞總醫院不是有血清嗎?取來給他打一針不就是了。”
“嗬嗬,”劉三古怪的笑了起來,“破傷風血清一共就這麼多,而且D日之後已經用了好些了。還得留著給自己人用呢。”
“也不在乎一支吧。”董薇薇當然知道血清的寶貴。
“一支血清也能救命,你說救誰得命?”
董薇薇無言,這問題太殘酷,也太現實了。
“所以我現在要抓緊一切機會嘗試中醫藥療法。”劉三衝洗完傷口,也不覆蓋縫合,就敞開著,“血清總有一天要用完的,到時候就全倚仗草藥學了。”
接著董薇薇又在他的指導下對病人進行針灸,遏製痙攣反應。
深夜,藥終於抓了回來。劉三親自把藥碾成細末,過篩,混合後用熱酒喂病人服下去,接著又把藥散敷在傷口上。
“這是根據一個傳統成方叫玉真散的改良的。”劉三把方子交給董薇薇,“你可以研究研究,破傷風是這裡經常會遇到的一個疾病。掌握了這些就容易應付了。”
這樣每天服藥、敷藥,劉三又關照給他定時補充鹽水,這樣過了幾天,病情已經大為好轉,痙攣和僵直的現象消失。劉三大受鼓舞――過去他隻知道破傷風也可以采用中藥治療法,但是從來沒見過實例,眼前這個病例讓他信心倍增。起碼威脅到穿越集團未來健康的一種疾病得到了對應的治療方法。他趕緊把整個治療過程都整理了一遍,包括脈案、方子、用藥和使用過的各種治療方法和措施。這樣以後就可以作為一個標準的醫案範本去教給未來的大夫們了。
眼見這孩子身子一日日好起來,因為是自己救下的一條命,劉三對他的情份大不一樣。。經常去病房看看他,說說話。劉三為了便於在縣內活動采藥治病,學了點臨高話,所以交流起來還不算困難。
聊天之下,知道這孩子姓符――劉三知道在臨高“符”是大姓,不論貧富貴賤,有很多人姓。至於名字則乾脆沒有,連狗剩、石頭之類的名字也沒有,排行老四,叫符四男。
符四男雖然號稱排行老四,其實在家裡就是老二。今年十一或者十二歲。前麵的三個哥哥中已經有二個在十五歲以前死掉了。他現在還活著的兄弟姐妹有三個。符四男的家境和這裡的多數人一樣,窮得叮當響,住的是竹篾牆、茅草頂的屋子,吃得半年是紅薯芋頭――還常常吃不飽。總得來說就是一標準的萬惡的舊社會農民的標本。
劉三和他說了幾天話之後,發覺這孩子對園藝很有造詣――他家種菜的園子地就是他負責收拾的,而且有一種這裡人很少有的願意與人交流的性格,以劉三的經驗:本時空的老百姓普遍都是悶葫蘆,基本上要麼一問一答,要麼乾脆翻著眼睛不說話。
有這麼個善於表達和交流的孩子,讓劉三覺得心情大好。想到執委會提出的要大家“帶學徒”的號召,而且他善於園藝種植,對自己的種藥會大有幫助。劉三就問:
“識字嗎?”
“不識。”符四男搖搖頭。
“想認字嗎?”
“沒錢學……”
“嗯,你跟我學徒好不好?以後也當大夫。”(,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