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諸彩老提出的數目絕非獅子大開口,而是他確確實實的需要這麼多錢來運轉船隊。而且這可能還隻是一個開始。”
一旦在這個事業裡開始投資,很可能就會成為無底洞――如果諸彩老集團在他們的支持下的狀況沒有好轉――這是很有可能的,執委會的人大多數人都沒狂妄到認為自己就能隨意改變曆史的走向了――就算他不來繼續求援,穿越集團為了挽救自己的投資也不得不繼續擴大賭本。這種事情往往就是開始是想花小錢辦大事,結果花錢越來越多,事情越辦越糟。參看美國人是如何陷入越南就知道。
此所謂此一時彼一時。馬千矚心想,當初司婁拜寧建議和談是為了穩住諸彩老,在不影響核心利益的情況下做出一些利益出讓,儘可能的避免或者拖延他發動大規模的報複,為得就是讓臨高的建設能贏得多一些的時間。
諸彩老在他們最虛弱的時候沒有出牌,是穿越集團幸運也好,是劉香的牽製也好,反正當初最危機的一段時間已經過去了。此時再和諸彩老和談,他的價值已經不大了。如果於鄂水的提供的曆史資料是準確的,諸彩老的壽命不到二個月了,再幫助他延續壽命,對己方有什麼好處呢?
最大的好處,無非是在海上多保留一支力量,牽製住劉香和鄭芝龍。
但是隨著情報委員會對這段曆史研究的深入,於鄂水大膽的做出預測,認為起碼在三四年內,閩粵海上的亂局還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畢竟曆史上鄭芝龍乾掉劉香要到是崇禎八年了。多一個諸彩老少一個諸彩老,對穿越者影響不大。或許已經和穿越者正式結下梁子的諸彩老掛了更好。
這時候於鄂水正在發言:“……諸位,現在已經是陽曆的1629年六月底了。再過不到一個月,諸彩老就會在福建閩安被明軍擊敗,隨後在南日被鄭芝龍消滅――這最後僅存的一個月時間,我們準備如何去影響他?”
“通知他不要去攻打閩安,逃跑的時候不要走南日――”
“第一,他會不會聽我們的建議尚且不知;其次,關於這段曆史的細節,我們掌握的非常有限。所以很難做出全局性的判斷。如果他反問我們,不打閩安打哪裡,誰有本事拿出一套對他對我們都有利的戰略來?”
眾人的確想不出來。
“所以我們要做得不是挽救他,而是如何充當禿鷲,”於鄂水打了個不好聽但是形象的比喻,“……從他覆滅之後的屍體上獲得儘可能多的實際利益。”
所謂實際利益,不是金銀財寶,而是諸彩老集團的人員和船隻。陳海陽一直想得到的東西。
招降諸彩老部下的任務就落到了政治保衛總署敵工部的身上,正式取名為“榕工作”。
冉耀在政治保衛總署的召集的辦公室裡召集了他的秘密武器。
“請敵工部長來辦公室。”
“是的,首長。”十幾歲的小通訊員胡來行了個普魯士式的碰腳跟,轉身跑了出去。在政治保衛總署當行政練習生的軍政學校的學生都是苦大仇深的類型,基本上是裸身來投。冉耀收人的政審標準比執委會還苛刻:不許有任何親人,最好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最好記不起自己的家鄉何處;受過極大的苦,如果是被穿越者就過命的最好。最後,還得通過一係列的測試,任何表現出貪吃、好動、軟弱、喜歡聊天的孩子都會被淘汰。
敵工部部長林佰光很快走了進來。他原來在某縣的縣委辦副主任,對做官很有一套自己的思路,年紀輕輕就爬上了相當高的位置。不過他誌向遠比在一個灰頭土臉的小縣城裡當個公務員要大。冉耀知道這個人是典型的中國式官僚,臉上上永遠帶著笑容,說話永遠帶著章法,對任何事情評論都是點到為止,喝酒帶勁,從來不倒;有時候待人比親兄弟還好;也隨時可以翻臉不認人。
冉耀還知道此人把自己上船的配重全部帶了生活享用品,光香煙就有幾十條――可又沒見他抽過。冉耀每次召集保衛總署的會議,桌子上都有一二包不知來路的中華煙,應該就是他拿出來的。
最可疑的是他有一個用太陽能的PDa,晚上常會拿著它看來看去,時而還會寫些什麼。誰也不知道他在寫什麼。冉耀認為,他絕不可能是在寫,倒可能是在寫日記之類的東西。搞不好還是黑賬本。
冉耀有一次在和馬千矚談工作的時候,馬千矚曾經莫明其妙的說過一句話:
“你們哪裡有人寫日記嗎?”
當時冉耀還沒意識到督公說得是什麼,隻好含含糊糊的說沒有。馬千矚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後來有一次文徳嗣在私下裡也很奇怪的對他評論道:“寫日記是個好習慣,有這樣習慣的同誌你們要多注意。”
冉耀過了一二個月才意識到他們是在說什麼。
他們是怎麼知道敵工部長有這樣的習慣?顯然,在政保總署或者內務委員會裡還有他所不知道的人在向執委會的領導直接彙報情報。
這個推論對乾慣了公安工作的冉耀來說並不意外。這樣的強力部門不可能完全交給他一個人來掌握的。正如他在陸海軍裡秘密安插“十人團”一樣。
不過,林佰光這個人的工作能力的確很強,工作態度非常積極,堪稱神人。不僅很快就學會了拗口難懂的臨高土話,還自學了廣東白話、閩南話和南京官話。最近他發現此人又在早晨反複念著一種奇怪的方言。
“這是滿語。”對來詢問的人,他如此回答。
冉耀心想:這小子的野心還真不小――不過有野心才會有動力。
林佰光走了進來。
“坐。”冉耀開門見山,“我剛接受了執委會的一個任務。這個工作由你們敵工部就負責。”
“明白,是什麼任務?”
冉耀簡短的把執委會的意圖傳達的一遍。
“怎麼,考慮如何著手了嗎?”
“很難。”林佰光嚴肅的回答道,“我們在海盜群體中沒有任何利用的‘關係’,迄今為止,我們掌握的聯係隻有張有福這一條線――但是他隻是和海盜的外圍分子有關,而且這個人現在也無法判斷是否可靠。”(,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