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具體的代號指的是誰,這是關鍵。有了這個,這些材料就成了不折不扣的黑材料,丟出去的殺傷力可比一本“三節二壽”的送禮底單厲害多了。正如“潛規則”女藝人是花邊娛樂新聞,強奸了女藝人就是刑事案件了。
林佰光認為,苟二不可能有超人的記憶力記得每個暗號代指的人物,多半還應該有一本暗號和人名之間的對照表作為備忘。
不過這問題林佰光想得到,苟二自然也想得到。材料整理漸漸進入尾聲,孫笑還是沒有從賬本裡找到最有價值的名冊。林佰光的臉色變的不好看起來:找到了很有價值的材料,卻不能用,太令人失望了。
“你也不必太失望了,說不定苟二就是自己背下來的,”慕敏安慰他說,“或者這本底冊他是隨身攜帶著的。除了直接找資料之外,也可以用情報分析的方法來找出代號的所指。”
“把材料對照起來看,大體上就能知道這個人在哪裡,具體乾什麼事情,接觸的人是哪些,可以猜出大概是誰。”慕敏說著拿起賄賂底冊,“這本冊子的最後一件事情裡提到的蘭陵翁,收受了錢財去向吳明晉關說事情,事情還辦成了,顯然此人是吳明晉身邊的熟人,關係還很不一般。”
“這個我也想到了,”林佰光說,“不過吳明晉身邊的親信也頗有幾個――很難確認到底是誰,再說如果是縣丞吳亞或者當地的重要士紳出麵關說,他也不好意思當場駁回。”
“所以要綜合起材料來看,這樣就能推斷出來了。”
箱子清理到最後,終於找到了林佰光需要的東西:名冊。
孫笑拿來的時候,林佰光簡直大喜過望,有了這東西,瓊州府這些官吏肚子裡的牛黃狗寶他可就要抓到一大把了!
打開一看,卻立刻冷了半截。原來這是對照表不假。每頁賬本分為上下兩欄,上麵是提到的人名代號,下麵的名字卻是毫無意義的三字組合詞,就其古怪程度來看,根本不可能是人的名字。
“靠,這苟二還真是鬼!這大概又是一種代碼之類!”
慕敏認為這大約是一種密碼,不過她對這個一無所知,通過計算機查詢人事資料庫,他們找到了密碼人員:張興培。
張興培剛從廣州回來不久,正在享受假期――在廣州他受到了極好的招待:一口氣玩弄了四五個女人。搞得疲憊不堪。回臨高之後隻想著修身養性了。但是一個電話把他召到了政保總署。
張興培惴惴不安,反複想了好幾遍自己有沒有對不起穿越集團的事情,難道自己的在廣州的“生活作風”問題被人舉報了?貌似政保署也不愛管這種下半身的事情……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隻好來報到了。
“你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密碼?”林佰光開門見山。
張興培對密碼學和情報學有濃厚的興趣,自己還專門學習過。當然他的密碼學隻能算是最基本的入門級。一聽說是搞密碼,他嚇了一跳――他的密碼學上的例子幾乎全部是基於西方的,中國古代的密碼是什麼樣的,他一點概念也沒有。
“這個很難啊,我對中國古代的密碼一無所知……”張興培躊躇了一下,“古人應該不會用太複雜的密碼,但是不知道裡麵的體係就不大容易著手。”
“原理應該一樣吧?”
“這不好說。”張興培說,“中國的是八百個常用字,西方人的體係就是幾十個字母――要從編碼的角度來說,字母顯然比方塊字要容易的多。”
中國和西方在文字上的巨大差異,造成在秘密傳送資料上的概念完全不同。中國古代更多的是使用切口和隱語。這種切口隱語張興培略有所知,基本上是口口相傳,和密碼根本不是一碼事。
“趕快打電話給羅鐸,叫他查中國古代密碼資料!”
“現在是半夜裡,半夜打擾人家沒公德啊――”張興培對自己深夜被召見已經很不滿了,借題發揮。
“放心好了,這兩腳書櫥肯定在社工部辦公室裡。”林佰光對公德顯然不感興趣,而且他對羅鐸的習慣很熟悉――此人的最大愛好就是搞資料,越到晚上他精神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