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少日子,就有塘報稱,有形製奇特的船隻在珠江口窺視。這些船隻航行輕快,船身修長,和中國船隻、紅毛船隻皆然不同,顯然是澳洲人的快船。
麵臨的危機使得他不得不勉力支撐,幾次召見幕僚們商議對策。加強珠江口的防禦。
這一天他的精神略略好些。在書房裡拆看文書。巡按禦史高舜欽來了一份文書,他已上奏請求封鎖廣州灣,徹底斷絕與澳門的葡萄牙人的貿易,“以絕匪類”。
王尊德此時隻有苦笑了――如果澳洲人來攻打廣州,澳門的葡萄牙人大概是惟一可以指望保衛珠江口的海上力量了,這會還談什麼“以絕匪類”。澳洲人這個更大股的匪類就要到來了。
“老爺,李讚畫來了。”一個仆人小聲的說道。
他無力地說:“請進來!”
李息覺進來了。自從呂易忠隨軍出征之後,他就成了王尊德最得力親信的幕僚了。很多時候也隻有他才能見到總督大人。
王尊德讓人送上茶茗,努力露出來一絲平靜的微笑。李息覺臉色蒼白,坐下以後,望望督師的神色,欠身問:
“大人的身體可否好些了?”
王尊德微笑搖頭,說:“偶感風寒,並無大礙。”他見李息覺的手裡拿有一封文書,便問:“你拿的是什麼文書?”
李息覺神色緊張地回答說:“是臨高來得密信――”
“什麼?”王尊德的手指都抖了起來,“何人所寫?”
“是呂老爺。”李息覺用一種不齒又很緊張的語調說道,“信是昨日來得,因為大人臥病,卑職先看了。”
王尊德手指戰抖,接過文書問:“呂讚畫他……?”
“他還活著。做了澳洲人的俘虜。”李息覺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信中所言甚詳。”
王尊德顫抖著雙手將文書匆匆看完,再也支持不住,顧不得朝廷大員的尊嚴,將手中的書信猛得摔到地上。
“可惡!這等無恥小人!”
李息覺見他麵色潮紅,呼吸急促,深怕他被氣出病來,趕快勸解。總督的貼身仆人也跑了進來要扶他回裡間床上休息。
“不用,我沒有事!”王尊德搖了搖頭,極其沉痛的說道,“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無恥――即不能一死報國,又不能長做楚囚。居然寫出這樣的信來!”
“大人息怒。”李息覺趕緊勸慰道,“信不是呂老爺親筆,不過蓋了他的閒章。再者呂老爺身陷囹圄,就算是他寫得恐怕也有許多不得已之處。眼下還是先看信中內容要緊!”
信是不是呂易忠寫得,是不是他的真實含義,這都不重要。關鍵是這封密信透露出了澳洲人的意圖。
既然澳洲人願意以呂易忠的名義來通款,事情就還有可為,不至於非要刀兵相見――官軍是再也敗不起了。
信中的內容,分為好幾款。首先是要廣東方麵贖人。包括被俘的軍官和幕僚們,按照官銜等級,澳洲人已經全部開具了價碼。比如一個把總是十兩銀子,除了身價之外,每個俘虜按照他在臨高戰俘營裡待得天數,要支付每日一錢銀子的夥食住宿費。換句話說,早贖早節約,否則“滯納金”可就成了天文數字了。
其次,是關於雙方議和事項。呂易忠在信中轉述:澳洲人對大明本無企圖,不過為求一地貿易居住而已,現在卻遭到官軍的討伐,損失慘重。現在澳洲人非常的憤怒,準備從澳洲再開大鐵船幾十艘來,攻打廣州。
但是,刀兵相見,雙方都有損失。尤其是澳洲人為貿易而來,並不為占土奪地。為此澳洲人希望和官府和談,“以熄兵火”。(,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