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信的發言結束之後,許可宣布庭審結束,隨後,許可進行了長達一小時的法律要點說明,這篇說明是法學會花了幾個晚上搞出來的,儘量做到通俗易懂。對此案的案情、適用法條進行了一番解說,對第一次運用現代司法製度審理案件的仲裁庭來說,對案件和審理過程進行釋法是非常必要的。
出乎意料的是,大家對釋法過程並不感到枯燥,反而興致勃勃,在經過了剛才的審判程序之後,許多人都想了解澳洲人為什麼要這樣做,許可的釋法正好滿足了他們的要求。儘管多數人聽得似懂非懂,但是對現代司法體製多少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做完全部說明之後,書記員宣布全體起立:
“下麵宣布判決!”
許可站起身來,拿起木槌敲了一下:
“被告‘破壞軍婚’罪名成立!”
旁聽席上所有人發出一聲歎息和議論聲。
“以元老院和人民的名義:判處被告七年苦役,監管一年!”許可宣布。
所謂監管,就是在釋放之後必須在衣著上配戴著特殊的標記,以便時時刻刻接受監督。不但在很多方麵受到限製,而且是非常羞辱的標記。
旁聽席上頓時起了極大的議論聲――判決如此嚴厲讓所有人都感到吃驚。因為在明代的司法實踐中很少有判處徒刑的。而且這樣涉及**的案子,照慣例無非是打奸夫幾十板子,再以“正風化”的名義打**幾十板子,如果再有什麼枷號示眾的話就屬於很喜聞樂見。沒想到澳洲人弄出個“破壞軍婚”就定了這麼重的罪。
大家都知道澳洲人的所謂“苦役”是什麼意思,這就意味著落到了符有地的手裡,那鬼地方在臨高讓人聞風喪膽,大家都懷疑這倒黴的“奸夫”進了苦役場還有沒有活著回來的機會。
和當兵的老婆亂搞會落下這樣的下場,讓大家都覺得納罕。澳洲人的想法可真是與眾不同。士兵這個職業,在17世紀無論中外都是為人所瞧不起的“人渣”才去乾得,完全沒有人覺得士兵的老婆被人搞了是件了不起的大事。
隨著許可的木槌再一次的落下,第一次按照新編的訴訟法流程進行的庭審宣告結束。全體起立,由法官第一個離開。隨後人群才在警察的疏導下緩緩的散去。在正在散去的旁聽席上,有二個人一直沒動,一直等到旁聽席上的人群基本都走完了,隻留下滿地的凳子的時候他們才站起身來。為首的一個中年人穿著雍容華貴,一看就是一個有身份的大明人士。陪同他的,是一個年輕人。倆人緩緩的朝著門口走去。年輕人不時的把還遺留在通道裡的長凳挪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幾個身著短褂的人立刻迎了上來。將他們送上了早就等待在一旁的馬車。
李洛由闔上眼睛,稍事休息片刻。顧葆成打開車廂裡的飲料箱,取出裝在一個小型保溫瓶,給他倒了一盞茶,遞到他手上。
李洛由喝了一口,茶是上好的福建武夷山茶。幾個月沒來,澳洲人的享用愈發精進了――過去他來得時候,不過是有熱水供應,茶葉卻是劣質的粗茶而已。
馬車微微一震,緩緩的啟動了。蒙古馬力量小速度不快,但是擅走,臨高的道路又平整,車子走得很穩。李洛由喝過二盞茶,稍稍平一平氣息。坐在那硬木板的靠背上一個多時辰的也相當的累人,更不用說屋子裡擠滿了人,要不是現在天氣不熱,通風又好,他恐怕是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