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常回去另有任用,走了一個好兄弟。”文同的話裡露出了遺憾的口氣。他忽然象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下周二預備一頓宴席。你上次做得那個狗肉不錯,也要預備著。”
秋涵是雷州的土著,做得一手當地好菜。尤其是她做得白切狗肉和沙薑雞,在經過符合元老口味的改良之後成為雷州站招待“中央”來人的必備菜肴。
“是,老爺。”
“嗯,還有明天你和阿朱兩個把自己的三代履曆都寫好,在哪裡住過,有哪幾個親戚什麼的,全都寫明白。有不認得的字來問我。”
秋涵又是一頓,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緊張,忍不住問道:“老爺,秋涵在世間早就沒了親人,就有幾個遠房的親戚也是多少年不來往了……”
“不在人世的也要寫清楚,這次是來搞政審。每個人的底細都要查明白――不能大意。”文同被按摩和熱氣弄得暈乎乎的騰雲駕霧,隨口說道。
“不能不寫嗎,全寫些沒了的人有什麼意思。”秋涵趴在文同的背上,用胸部討好似得擠壓著他寬闊的脊背,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人人過關,個個清底。你現在是沒有名分的女仆,要過了政審才算是正式有編製,辦公廳會登錄你的名字……”文同被她的按摩弄得舒服的呻吟起來,“喔,喔……你怕什麼:阿朱家裡是海盜呢,說清楚就好了嘛。”
秋涵緊張的按摩著,她的麵色變得凝重而緊張。
當初她托阿朱幫忙混進華南糖廠來服侍澳洲人。的確是抱著為哥哥為老爺報仇的心思。一開始她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悉心服侍文掌櫃,準備獲得了足夠的信任之後再動手。然而日子久了報仇的心思卻慢慢的淡了:文同畢竟是個年輕漢子,當然要比祝三爺這種半老頭子來得精壯生猛,21世紀的男人,在對待女性上多少還有保留著一些討好女性的思維和技能。雖然上了床要花樣百出,生活上反而對待她和阿朱頗為尊重――這種體會在過去她是完全沒有過得:不管是在當初收房的主家還是後來的祝三爺那裡。
人際關係反差讓秋涵對“澳洲人”的仇恨感愈來愈淡。要不是哥哥古大春死在他們手裡,她早就樂不思蜀,安安心心死心塌地的當文同的通房丫鬟了。
她覺得自己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殺死文掌櫃。但是想到一旦報仇之後自己的後路,秋涵又退縮了。不管自己的複仇是不是能得手,結果肯定是九死一生――當初澳洲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頭送進內宅,還有在鄉下宅邸裡晚上燒死祝三爺的神秘大火讓她充分領會了澳洲人的厲害。退一步說,就算她能夠遠遁逃出生天,下半生又靠什麼生活,哪裡再去找這樣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呢?
古大春雖然是她嫡親的哥哥,但是她從小就給人當丫鬟離開家,將近20年裡相聚見麵的時間不超過三十天。隻是一種天生的血緣關係才讓她有了要為哥哥報仇的心思。但是要為這個哥哥拋頭顱灑熱血賠上性命或者後半生就此顛沛流離窮困潦倒,她實在難下這個決心。
現在澳洲人居然要來“摸底”,莫非他們已經對自己的來曆起了疑心嗎?秋涵在文同身邊,耳渲目染,知道澳洲人心思縝密,辦事一絲不苟。真要給臨高來人查出自己是古大春的妹妹,恐怕立刻就會把自己變成“非人”――意思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這個人。
秋涵心亂如麻,手法漸亂,文同正沉浸在享受中,沒有注意到女人的表情變化。隻是覺得按摩的不大到位,不滿的“哼”了一聲,秋涵趕緊把心收回來,悉心服侍文同。心裡暗暗打著主意。
張大疤拉提著個藤箱子,從跳板上走了下來。碼頭上,一群勞工們正在用扒杆、鐵鏈和滑車往海灣裡打著木樁。海邊堆滿了準備修築碼頭和棧橋的大石條和裝滿碎石的藤筐。
這裡是海安街,雷州糖和鹽輸出的重要港口。按照元老們的標準,這裡的自然條件隻能算是一個小型碼頭,除了距離臨高近之外,談不上有什麼優勢。
但是這個小小的碼頭,已經被選擇作為對越貿易公司的目前的口岸。臨高建築公司正在這裡承建一座新得碼頭,供很快就要正式開通的對越航線定期班船所使用。
雷州站的在糖業戰爭之後,不但吞並了祝安的船行,相繼又整合吞並了其他一些經營沿海運輸糖和鹽的小船行,正式擁有了一支運輸船隊。成為繼廣州站的高廣船行之後第二個站屬貨運船隊。這支船隊由熟悉對越航線的前海盜張大疤拉負責,專門航行在雷州-越南海陽、雷州-廣州的遠途航線和徐聞-臨高的短途貨運航線上。水手們和船隻都來自雷州雷州當地,人員不屬於正式的歸化民,船隻也不歸屬海軍指揮。(。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