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宜放下手中的經書,起身,“去瞧瞧吧。”
知月跟在她身旁,像鳥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主子何必日日去澆蘭花,這蘭花本就是水培的,還需要澆水嗎?奴婢瞧著,那蘭花這幾日還不如前些日子好看呢。”
不錯,蘭花本不需要她這般勤澆水,沈聽宜這樣做,自然是有心讓蘭花枯萎了。
連著幾日澆水,那蘭花早已失去了清麗淡雅的顏色,卻仍保持著綻放的姿勢,蜷縮的花蕊裡尚有幾滴水露,流淌著散不去的傲氣。
沈聽宜碰了碰枯萎後仍是樸素幽香的蘭花,語氣失落:“怎麼好端端的會枯萎了?”
蘭因惴惴不安地跪在地上,請罪:“昭嬪主子,都是奴婢沒有照顧好蘭花,奴婢知罪。”
知月旋即替蘭因說話:“主子,也不全是蘭因的錯,許是蘭花的花期到了呢?蘭因遵從主子吩咐,照看蘭花以來從未懈怠,還望主子恕罪。”
沈聽宜沒吭聲,汝絮在一旁適時地開口:“隻是主子,這是禦賜的蘭花。”
損壞禦賜之物,罪名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全憑帝王的想法。
“不怪蘭因,都是我的錯。”沈聽宜目光從蘭花上移開,轉向了知月和汝絮,“汝絮,你替我去向陛下請罪吧,就說,是我辜負了陛下的恩賜,沒有照顧好蘭花,請陛下降罪。”
汝絮稍愣,隨即欣喜道:“是,奴婢明白了。”
回到寢殿後,知月替沈聽宜捏了捏肩膀,輕聲道:“主子閉門思過這麼久,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閉門思過不是禁足,且當時皇後沒有設定時日,按理,三日便足夠了,可偏偏沈聽宜以這個理由待在德馨閣半個多月沒出去,更沒去鳳儀宮請安。而皇後那邊,也沒在意,甚至不曾派人來責問她。倒是長樂宮讓人來了一趟,送了一對白玉鐲。
不知沈媛熙是什麼意思,碎了鐲子的又不是她,該送也是送給林婕妤。因而,沈聽宜得了這對白玉鐲,便讓繁霜放進金累絲嵌珠花卉紋盒——入宮那日,長樂宮送來的賀禮之一,等著之後一並送給林婕妤。
“知月,你可覺得我這幾日過得比在沈府還要自在些。”沈聽宜自嘲自笑,說來可笑,不用戰戰兢兢麵對那些人,也不用虛情假意、賣乖弄巧,連覺都睡舒坦了。
可惜,她現在還不能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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