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隻當她隨口一說,並沒有深想,也不想將他一次沒給她留一事告知她,便隨意糊弄了過去。
“確實有嗜睡之症,昭嬪苦夏,這些日子也很吃的極少,朕當她沒胃口,沒想到竟是中了毒!”
聞褚咬緊牙關,手指輕輕發顫。
誰能想到啊,竟是中毒!
他看向皇後,眼睛微微眯起,質問道:“昭嬪身邊不是有皇後派的醫女嗎?怎麼,那位醫女一點也沒發現?”
陛下竟然疑心她?
皇後身子猛然一顫,忙道:“陛下,妾身……這,不如叫喬醫女進來一問?”
聞褚看著她,眼底一片晦暗。
皇後僵著身子,手心甚至開始發涼。
喬頌聲很快走進來請安:“微臣給陛下和殿下請安。”
皇後低頭望著她,眼神銳利,聲音凜冽:“喬醫女,昭嬪中毒一事,你可知曉?”
喬頌聲身心一震,連忙請罪:“啟稟陛下和殿下,微臣從未發現昭嬪體內有毒。”
聞褚寒聲道:“你不知曉?你日日跟著昭嬪,竟一絲一毫也未曾察覺?”
喬頌聲誠惶誠恐,垂著目光請罪:“回陛下,是微臣失職,微臣有罪。”
聞褚攢著眉,暗暗沉思:丁實逸也說毒下的少,不止是喬頌聲給沈聽宜號過脈,先前在馬車上,章院使也給她號過脈象。
總不至於,章院使查不出來的,還指望她能發現吧?而且沈聽宜侍寢過後,今微也曾接觸過她。
這樣想著,他眼底掠過一絲凝重。
喬頌聲匍匐在地上,一句話也沒敢解釋。
皇後見他陷入思考,抿了抿唇,聲音平緩柔和:“陛下,喬醫女是有失職之過失,可如今最緊要的是給昭嬪解毒。丁太醫,昭嬪這毒,可嚴重,如何解?”
丁實逸拱拱手:“回殿下,如今之計,隻有催吐了。”
聞褚沉默著沒說話,皇後便頷首道:“那就勞煩丁太醫了。”
“微臣這就去抓藥、煎藥,微臣告退。”丁實逸作揖後,彎腰退下。
皇後見聞褚抱著沈聽宜仍是沒有放開,又小心地道:“陛下,丁太醫到底不方便給昭嬪催吐,這事讓喬醫女來吧,若是昭嬪解了毒,也算讓她將功折罪了。”
聞褚低不可聞地應了聲,垂眸扶著沈聽宜躺下。
“劉義忠,讓宮正司徹查此事。”
“是,奴才遵旨。”
聞褚忽然走了出去,皇後看了眼沈聽宜,也跟上他的步子。
“今兒是十五中秋,按照規矩,朕應當去皇後的鳳儀宮。”
皇後聽他這話,以為他今日打算在昭陽宮陪昭嬪,剛準備大度回話,卻聽他道:“昭嬪中毒一事,就交給皇後了。天色已晚,該回鳳儀宮了。”
皇後微怔,後知後覺問:“陛下是要與妾身一同回鳳儀宮嗎?”
聞褚覺得好笑,反問:“不去鳳儀宮,朕要去何處?”
皇後分辨不出他的心思,隻道:“妾身不敢揣測聖意。”
聞褚從偏殿出來,路過正殿時,也沒理會那些嬪妃,徑直上了禦攆。
皇後沒得到他的回答,卻見到了他的這個舉動,心裡一時竟有一種說不上的感覺。
等候在正殿的嬪妃紛紛站起來,見聞褚離開,都有些不解。
許貴嬪開口詢問:“殿下,陛下怎麼走了?昭嬪可是無事了?”
皇後看著一屋子的嬪妃,心裡默默歎了口氣,麵上保持著一貫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