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檸埋頭在他脖頸處蹭了蹭, 呼吸打落在他那一處,微微發癢,那剛剛按耐下去的衝動和欲|望, 再一次湧起。
周燃喉結滾了滾,壓在她後背的手用了點力。
像是在發泄。
過了會後,就在周燃想著該起來時候,麵前人突然沒反應了。
“樂檸。”
沒回應。
他一愣,轉過她腦袋一看才發現,睡著了。
一時間, 周燃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做什麼……這也太沒有防備心了。
他斂眸,把樂檸塞進被子裡, 這才認真地打量她。
眼底黑眼圈挺重,看著就沒睡好。
周燃手頓了頓, 摸了下她腦袋, 低聲道:“睡吧。”
樂檸往溫暖的地方鑽了下,緊緊地攥著周燃的手蹭了蹭。
周燃:……
*
樂檸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人了。
她拿過手機一看, 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
她竟然睡了五個小時?
她是豬嗎?!
樂檸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 往一側的房間去。
沒等樂檸敲門,房門就是敞開的,裡麵沒有人。
樂檸一愣,低頭看了眼手機。
手機裡有周燃十點多發過來的消息, 說他去隊裡了,晚上回來。
樂檸撇撇嘴,抓了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回了周燃一個消息,這才又折返到了房間。
那就再睡會吧。
……
周燃陪著樂檸睡了兩個多小時後就被電話吵醒了。
邱偉徹底鬆口了, 但要周燃去他才說。
周燃第一時間趕了回去。
徐證看他:“進去吧,說要親口告訴你。”
周燃微微一哂。
看到進來的人後,邱偉釋懷一笑。
周燃瞥了他眼:“想好了?”
邱偉點頭:“人不是我殺的。”
周燃沒覺得哪兒有意外,淡淡說:“還有呢?”
“沒什麼。”
邱偉道:“其他的你要去問刑鬆,我隻是幫了點忙而已,監控視頻我換過。”
他計算機厲害,堪稱為高手,潛入到係統裡換點東西對邱偉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周燃掀起眼皮看他:“你答應刑鬆的條件,是什麼?”邱偉一頓,看向他:“樂檸。”
審訊室裡安靜了須臾,在謝為以為周燃要發火的時候,他還是忍住了。
周燃讓謝為把所有對話記錄下來,丟下一句:“人雖然不是你親手殺的,但你是幫凶。”他頓了下道:“沒有人可以生來就平等,你自己遭遇的,並不是彆人的錯,他們或許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但這不是你們殺人的借口和理由。”
邱偉沒吭聲,隻任由警察把他帶走。
徐證看他:“怎麼樣,還有一個。”
周燃揚了揚眉:“快了。”
兩人進了刑鬆那邊,刑鬆比邱偉難突破多了,他本身就是一個心理教授,即便是周燃他們這種情緒不外露的人在他麵前,他都能看穿。
兩人一進去,刑鬆便看著周燃笑了笑說:“喲,周隊長回家換身衣服的時間,遇到了什麼好事?”
周燃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刑鬆也不生氣,他看了眼時間說:“周隊長,再沒有證據,你們就該放人了。”
他笑:“我可是名牌大學的教授,被你們關在這裡不合適吧?”
徐證聽著生氣。
周燃示意他,搖了搖頭。
沒一會,他們申請的一位心理專家過來了。
對付這種心理學教授,也隻能是同級彆的才行得通。
周燃他們一行人拿刑鬆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周燃和心理專家進了審訊室,刑鬆挑了下嘴角一笑:“喲,這是請了幫手過來?”
周燃抬眸看向他:“刑鬆,你知不知道,邱偉已經全部招了。”
“是嗎。”
刑鬆笑了笑:“既然招了,那你們還來問我什麼?”
周燃看向旁邊的男人。
旁邊男人心領神會,微微笑看著刑鬆:“你父母是幾歲離婚的?”
刑鬆沒吭聲。
“離婚後你跟著母親去了繼父家裡,最開始繼父對你其實很不錯,把你當作是兒子養著,接你上下學對吧。”
他淺聲道,聲音溫溫柔柔的,情緒像是沒有任何波動,也沒有任何起伏。
“隻是後來,你長得越發的瘦弱,讓你繼父越發的對你有保護欲,對你越來越好,但這種好和你想要的不是一樣的,你開始覺得這是不正常的,到後麵,你開始抗拒你繼父對你的好,開始反抗,掙紮著想要離開那個家的時候……你繼父生氣了。”
“他喝醉酒之後對你做過什麼,還有印象嗎?”
心理專家觀察著刑鬆的情緒變化,繼續不緊不慢問:“他開始打你,虐待你,這種虐待和其他人的是不同的,你身上開始出現各種的傷痕,淤青,但你偏偏沒辦法說出口,也沒辦法告訴你母親,因為你母親不相信。”
“哦不對,其實你告訴過你的母親,隻不過她並不相信那個男人會做這樣的事情,你母親工作忙,能在家照看你的時間少之又少,所以你隻能和你繼父在一起。”
“漸漸地,你思想開始扭曲了,你恨他,可你沒有能力做點什麼,你開始想著往上爬,想要離開那個家,後來你的母親也發現了端倪,可為了她的體麵,她並未做什麼,反而是開始把所有情緒宣泄在你身上對嗎?”
他停頓了幾秒,似乎是給刑鬆一個消化的時間。
片刻後,他問:“你繼父是在十年前去世的,當時你隻是初中生,據說他是因為喝酒過多而死亡的,能說說酒是哪兒來的嗎?”
刑鬆扯了扯唇:“你問我,我問誰?”
心理專家停頓了下,換了個說辭:“你繼父雖然常年喝酒,但他屬於有節製的那種,即便是喝醉,也不會到喝到死的那一步。”
他循循善誘:“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讓你繼父喝下那麼多酒的嗎?”
審訊室裡安靜裡幾秒,他繼續問:“亦或者是說,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才能讓他主動的喝下那麼多讓自己走往死亡之路的酒?”
……
“看到他在屋子裡掙紮死亡時候,你是不是很開心?你是不是覺得你這一生都解脫了?”
“你當時是不是特彆想放聲大笑,告訴所有人,你解脫了,你重生了。但是你沒想到――你這樣做了,你母親並不開心,甚至還想要去報警……”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刑鬆突然就狠狠地掙紮了起來,他怒吼著:“那個蠢女人!”
“她怎麼能那麼蠢!離了男人就不能活了嗎?她竟然說要我去自首!她瘋了她絕對瘋了。”
“他們都是罪有應得!我沒有錯,是他們的錯。”
“是,你沒錯。”
他看著刑鬆的神情,繼續問:“所以後來,你弄了一個意外,讓你母親也跟著死去了是嗎?這個意外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母親是因為你父親離世,精神恍惚才會如此。”
他說:“這個時候,你是不是有點難受的,在你母親心裡,那個變態的男人竟然比你還重要。”
對麵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腳踹著地板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他繼續怒吼著:“他們該死!”
“父母去世後,你回到了學校,因為父母都離世的原因,你成為了學校同學和老師的關注對象,有人對你表達善意,你覺得他們是在嘲諷你,你可憐可悲的自尊心不允許,因為這些事情,你覺得自己和大家格格不入,孫好和你是同校同學是嗎?”
他問:“她從小心高氣傲,但和你好像沒有過任何交集,你是為什麼要對她下手呢?”
他頓了頓問:“而且高中畢業後,孫好就出國學設計了,剛回國不到半年,就被你盯上了,是為什麼?”
他繼續猜測:“我們發現,多年前孫好家人住院時候,曾和你母親在一個病房,是她做過什麼,讓你從那時候記恨到現在嗎?”
就在周燃他們以為他還不會說話時候,刑鬆突然開口了。
他譏諷一笑:“她以為自己多厲害。”
他嗤了聲,言語中全是看不起:“竟然說我沒人要。”
“還說那人長得醜,不配和他們在一個病房。她有多高貴,那我就讓她走的高貴一點。”
他哂笑聲,開始反問:“你覺得從湖裡漂泊著,是不是很有意思?讓所有人看到她的裸|體,你說她知道自己的結局後,還有資格嫌棄彆人嗎?她是不是要羞憤到死,我出手隻是為了緩解她的痛苦罷了。”
周燃下意識鬆了下衣服領口。
審訊室內的空間逼仄,壓的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刑鬆太能耗所有人的體力和精力了。
到最後,他才在心理專家的引導之下,把一件又一件事說了出來。
紀果是自殺的。
這是毋庸置疑,但那是在刑鬆的逼迫下,自殺而亡的。
她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是個變態殺人犯,她想過要報警,可刑鬆從她有念頭的那一刹那開始,就時時刻刻在盯著她,她連學校都走不出去,連帶著她上課的一舉一動,刑鬆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她想過要豁出去,可她臉麵掛不做。
刑鬆曾拍下過她很多照片和視頻,她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瘋子,一旦她出去了,她的視頻和照片會被放在網上,會被放在學校裡,她不敢。
紀果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她豁不出去,她丟不起這個麵子,她和家人的,她都賭不起來。
更彆說她還有一個明星弟弟。
紀果和刑鬆認識,是邱偉在其中搭線的。
她恨這兩個人,可她真的走不出去,到最後,紀果用自殺的方式來引起了大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