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以後自己要做一個一輩子躲在暗無天地的地方,不敢見人的老鼠?
她無法想象那樣的日子。
不說彆的。
真的等到那個時候,張遂早就老了,甚至死了。
那又有什麼意義?
淩漆的目光像是灼熱的烙鐵,一動不動地灼燒著手中的膠囊。
一旁的席江完全把她當做不存在。
他撕開泡麵紙麵之後,便專心地撕開調料包,倒進麵裡,在飲水機裡接了熱水,然後回到座位,靜謐地看著泡麵一動不動。
時不時的,他那格外凸出的喉結蠕動了下。
整個休息室死一般安靜。
過了近十分鐘,當席江打開泡麵紙麵的刹那,淩漆一咬牙,將膠囊吞了下去。
橫豎都是死。
如今這般處境,還不如去死!
吞下膠囊之後,淩漆雙手掩麵。
她在回憶這五年來自己的所作所為。
當席江幾乎要吃完泡麵,她掩麵的雙手才鬆開。
她原本姣好的容貌,此刻猙獰起來。
額頭上,青筋不斷突突了起來。
一雙狹長而美麗的眼睛裡麵,布滿了血絲。
她的牙齒不斷上下劇烈碰撞著。
沒有支撐幾秒鐘,她就倒在沙發下,整個後背都像爆炒的小龍蝦一般蜷縮了起來。
她的身體抖得像篩糠一般。
一直沉浸在吃泡麵中的席江這才放下泡麵,站起身,從辦公桌抽屜裡取出一份空白文件,一支筆,一邊看著左手手腕上的手表,一邊不時地看向地上強忍劇痛的淩漆。
筆在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下猶如龍飛鳳舞。
淩漆強忍了近三分鐘。
汗水將她的衣衫徹底打濕。
她的眼角、鼻子和口中,甚至有鮮血流了出來。
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在極力隱忍著劇痛,以至於使自己不至於發出聲音來。
然而,三分鐘後,她終究是沒有忍住。
她感覺全身骨頭都在扭曲,都在移動。
牙齒都被她咬碎。
整個休息室響起牙齒劇烈碰撞的聲音。
房門被推開,季夢幽推門走了進來。
俯瞰著地上由於劇痛,眼淚和鼻涕都流了出來,聲音由壓抑不住的呻吟變成痛苦哀嚎的淩漆,季夢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右手撐著粉嫩的下巴,像是欣賞什麼有趣電視情節似的神情。
她的嘴角高高翹起,似乎都壓不住。
席江依舊一邊飛快地記錄著東西,一邊看著手表和淩漆。
哀嚎聲漸漸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