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從今天開始就會經常離開巢穴,往另一邊打雷的地方去。蘇螢已經做好了準備一個人待著,花不在的時候她一個人不敢待在這麼高的樹上,乾脆到下麵去,廚房現在已經被修整的很像一個房子了,不僅有廚房,還擴建了儲藏間和一個能午休的地方。
吃完了早飯,蘇螢正琢磨著今天要做點什麼,忽然發現花開始裝食物,大概也就夠蘇螢吃一天的量,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少了。
蘇螢好奇的看他:“怎麼了?你要出門還帶點心呢?”
花眨眨眼,忽然上前抱住蘇螢,然後翅膀一扇就往天上飛去。他們前往的方向正是另一處雷聲陣陣的地方。蘇螢被他牢牢的抱在懷裡,往後看到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大樹和巢穴,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怎麼了?要去哪裡,為什麼把我也帶上了?”蘇螢不明白,上輩子花這個時候也出門,但是從來沒有把她帶出去過,為什麼現在忽然要帶她出去?
這個問題蘇螢沒法從花的嘴裡問出來,而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他們究竟要去哪。
一共兩個地方落雷,一處是她來時的‘門’,那這另外一處,難道是另一扇‘門’?如果真的是門,又是通往哪裡的呢?
風雨很大,花又飛的很快,蘇螢緊緊貼在花的胸口,臉埋在他的胸膛上,即使花一路上儘可能的遮住了蘇螢,但是等他停下來的時候,蘇螢還是冷的直發抖。從花的手裡跳下來,蘇螢一手抓著花的胳膊穩住了身子,咬著牙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們的麵前是一個乾涸的湖,這湖的湖底很深,像錐子一樣,中心往地底陷落,四周的河岸則高聳而陡峭,形狀就像個漏鬥。裡麵的岩石乾裂,裂縫裡麵長了一種匍匐在地表,蔓延往四周的白色植物,遠遠看去,像落滿了雪。
蘇螢現在站著的地方,就是高聳的一處岸邊。風聲和雷聲裡麵,夾雜著很多鳥鳴。蘇螢抬頭看去,看到了十分奇異而震撼的一幕。就在這乾涸的湖正上方,天空雷聲最密集的地方,飛翔著密密麻麻的大鳥——和花一樣的大鳥,他們每一隻都在風雨中衝向天際,然後猛地吐出火焰,朝著同一個方向燒灼,力竭後滑翔落下,片刻又飛起重複噴火的行為。
鳥群中間被燒灼的地方是一片白光,蘇螢看不清楚那裡麵有些什麼。
“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花將蘇螢按在一處避風的小洞穴裡,將食物塞到她懷裡,然後順便變成了大鳥的原型,同樣飛向了天際,融合到那些鳥群一起,與他們做著同樣的事。
蘇螢看了看手裡的食物,原來花收拾的食物是給她準備的。呼出一口氣,蘇螢坐在那狹窄的洞穴裡,雖然不舒服,好歹能遮風擋雨,她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天空,那裡有許多的大鳥,都是白色的雄鳥,輕盈的像天際的雪。這其中花是最顯眼的,因為他和所有的鳥都不一樣,隻有他一隻是彩色的,蘇螢一眼就能看到他。
撐著下巴看了一會兒,蘇螢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那劇烈的白光和閃電閃瞎了,有種澀痛感,隻能趕緊閉上眼睛。
花他們,究竟是在做什麼呢?
一直到晚上的時候,那些大鳥才疲倦的紛紛停下動作,然後四散飛去。蘇螢從狹窄的洞穴裡鑽出來,因為她遠遠的看到花飛回來了。
花看上去也有些疲憊,翅膀合攏在身後,他快步走上來抱住蘇螢,在她的額頭上蹭了蹭,又握了握她有些冷的手。
“我們回去。”花重新把蘇螢抱在懷裡。
“花!你怎麼把雌性也帶到這裡來了,雖然門還沒開,但是也很危險,你太任性了!”一隻白鳥在身後叫住了花。
花抱著蘇螢,不讓她轉過臉,然後扭頭不耐煩的對那隻白鳥說:“我趕著回去吃飯,沒時間跟你廢話。”
蘇螢:花對誰果然都是一副欠揍的樣子啊。
飛出老遠蘇螢還聽到那隻白鳥的怒吼。
這是第一天,這樣的雷還會持續很多天,原來花上輩子開始打雷後每天出門,就是去了那裡。蘇螢上輩子在打雷的十幾天後離開了,所以她並不知道之後花又經曆了什麼,這一次,或許她可以親眼看到。
第二天,花果然又準備把她帶著一起去。這回蘇螢學乖了,食物衣服什麼的都準備好,全副武裝的被花再次帶到了那個打雷的地方,依舊在那個狹窄的洞穴裡等著他。蘇螢自我調節的能力還不錯,琢磨著編織更加牢固的包,偶爾抬頭看看那邊,一片白色中的一個花,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事,很快就過了一天。
就這麼過了十天,蘇螢想要做的那種特彆牢固的包已經差不多做好了,而她也發現鳥群那片白光之間,光芒越來越黯淡,能隱隱約約看到中間半透明的淡藍色,那片淡藍色,仿佛是流動的。
花每天帶著蘇螢一起來‘工作’,而蘇螢每天都能見到其他白鳥斥責花,說他不該帶她過來這邊,不管誰說,花都是一副老子就愛這樣,看不順眼來打架啊的表情,他還真的因為這事跟一隻白鳥打了一架,打完第二天繼續帶蘇螢一起去。
花為什麼和上輩子不一樣,為什麼要帶著自己來這裡?簡直就像……害怕她忽然消失一樣。想到這裡,蘇螢忽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