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少飛站起身來,剛想往回家的路上走,這時,一隻紅鷹從天空飛馳而來,飛落在他頭頂上空六米高的上空盤旋,“吱吱”地叫,不時還向小少飛點頭。
開始時,小少飛沒怎麼留意,衝在頭頂上空的那隻飛鷹點了點頭,就徑自回家了。
而那隻飛鷹,卻跟著小少飛,在他頭頂上空,“吱吱”不停地叫喚,好像在叫小少飛隨它前往另外一個地方。
麵對此況,小少飛心有靈犀通鳥語,微笑著向飛鷹招了招手,說:“可愛的飛鷹,請你在前麵引路吧。”
那隻飛鷹也好像領會了小少飛的意思,停落在他的肩上振翅點頭,便展翅低飛,在前麵引路。
小少飛隨著那隻飛鷹來到一座小山坡,上到坡頂,山風吹來,似有朗朗之聲。
小少飛舉目遠眺,見山上樹木蔥蘢,鳥雀歡唱,一片林海之中,露出了青灰的瓦頂。
那是什麼地方?好奇心驅使小少飛沿著小道而去。
注定小少飛與盧惠蘭的爹爹盧學儒的私塾有緣,他這麼一上去,走上了一條與儒家相牽的道路。
穿過小樹林,一間像是學堂、又不是學堂赫然入目:青灰色的牆壁被風雨剝蝕得斑斑駁駁,牆腳下泛起了一層深綠色的青苔。
他剛走近牆壁前,聽到從裡麵傳出一陣朗朗的讀書聲……他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站在牆壁外麵聽起來。
那隻飛鷹見自己的使命已完成,便向小少飛點點頭,“吱吱”叫了幾聲,便振翅高飛了。
此時,盧學儒正在教他的學生勸學。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
……
小少飛這不聽尤自可,這一聽,竟聽上了癮。
盧學儒行“儒家”師表,講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近段日子,教他的學生詩經……
盧學儒是邱縣一帶的老學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武雙全,但凡村裡及鄰近村有天聰的小孩,家長送來求學的,他都樂意施教。
盧學儒不僅德高望重,而且深知人間冷暖、世態炎涼。
小少飛自那次在牆外偷聽上了癮後,每天都會自覺不自覺地來到這裡,站在私塾外牆偷聽。
其實,有人在外麵偷聽,盧學儒早已發覺,隻是不知道偷聽者是他張家的恩人小少飛,隻是不忍心點破而又壞了他無能為力交“拜師費、請拜師酒”的規矩。
這一天,小少飛和往日一樣,趕來私墊外麵偷聽盧學儒上課。
聽著,聽著,突然一陣天昏地暗,狂風大作,緊接著,電閃雷鳴,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盧學儒動了惻隱之心,叫他的學生李文光去把在牆外麵偷聽的小孩叫進來。
小少飛進入學堂後,甫一見麵,盧學儒發覺近段日子站在私墊外麵偷聽的人,竟然是他張家的恩人小少飛,不由得內心“格登”一跳……
於是乎,小少飛把他的過目不忘和聽後不忘的特長淋漓儘致地發揮出來,效仿著盧學儒的舉止神態,抑、揚、頓、挫,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把《訓蒙幼學詩》背誦了一遍:
天子重賢豪
文章教爾曹
萬般皆下品
惟有讀書高
……
盧學儒聽完後,渾身轟然一震。想不到這個與自己的女兒盧惠蘭年紀差不多的小孩,竟有如此驚人的記憶力,其天賦不在他小女之下。
這可是孔聖人儒家思想裡“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核心精髓呀!盧學儒隱隱地感到眼前的小少飛,將來必成大器。
這麼多年來,在他的學堂裡,盧學儒所教的學生中,除了自己的女兒盧惠蘭,可從來都沒有見過有如此聰慧的人。
如今,站在眼前這個小子,一開口就不同凡響,可見他素具慧根,心湖底處自有更為不凡的潛質。
這次照麵,盧學儒打心中對這個小子產生喜歡之情,但他深知自己在小少飛麵前每一個表情的分量都會引起的後果,故此,並沒有將這種想法表露出來。
盧學儒隻是神色平淡地問:“你在外麵聽了多長時間了?”
小少飛真誠地望著盧學儒說:“有十多天了。”
盧學儒有感而發:“你這個人也挺老實的。”
小少飛誠懇地說:“請先生開恩,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盧學儒試探地:“你為何喜歡學文呢?”
他坦言相告:“我娘常常對我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您是方圓幾十裡最有學問的人……”
盧學儒追問:“你每天站在牆外聽得如此入迷,這是何故?”
小少飛雙手往外一攤:“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緣由,總之,自從聽了您念的詩文後,我每天就會忍不住地跑到這裡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