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分院善哉。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們的目光落在善哉的身上,帶著些許的沉思和試探。
何正青嘴角微微勾起, 發出一道哂笑。他一步一步地從浪花中走下,來到善哉的麵前問道:
“北分院的人,來我們三分院的試煉場地做什麼,難道怕自己分院會輸, 所以就特地來探探底?”
何正青這番話出來,空氣開始變得凝固了起來。周圍隻能聽到浪花拍打在河岸岩石旁的聲音, 人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善哉的身上, 想要看看他是怎麼回答的。
突然, 善哉笑了。
他笑得很輕聲,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這道笑聲。
善哉抬眼,他的眉眼平和,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可偏偏,他說出來的話,卻帶著狂妄和殺伐之氣:
“不, 怎麼可能是來探底的呢?”
善哉:“我本來想, 如果你們勢力不怎麼樣的話,我乾脆直接一口氣把你們給乾……渡化了。”
“乾”這個字, 旁人都沒有聽見。隻有時遠,離得近了,能聽到他話中的氣音。他的眉眼微微上挑,看到的便是善哉俊朗的側臉。
善哉的這句話可是十足十地挑釁。何正青原本微勾的嘴角此刻向下一撇,他定定地看了善哉一眼, 最後氣笑道:“好,好,沒想到一個北分院的和尚,就有如此的豪言壯誌。可惜,就你一個還不夠格。畢竟,比我優秀的那批人,還不屑這麼早過來。”
說到這裡,何正青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善哉一眼說道:
“不,準確來說,就算他們沒來,你也沒有資格在我麵前叫囂。”
說著,何正青重重向下蹬了一下,八千裡長河便掀起層層的波浪。浪花伴隨著強勁的靈力,朝著善哉的方向襲去。
善哉的目光冷淡,他雙手合十,又道:“佛曰:刹那即是永恒。”
在這一刻,世界陡然安靜了下來。
原本縈繞在眾人耳邊澎湃的浪聲在這一刻陡然停止。時遠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自己的耳朵,便發現不僅是浪潮,周圍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
時間靜止了。
不,應該說,是周圍人能感知的時間靜止了。
他和善哉的動作和對於時間的感知,並沒有靜止。
這樣想著,時遠有些驚訝地看向善哉,便發現善哉正好垂眸看向他的方向。他逆著光,眼中的神色著實讓人看不大真切,可偏偏他的話語卻極為溫柔。他小心地伸出手,像是嘗試性地、又或者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一般,輕輕觸摸了一下時遠的頭發。
時遠是第一次被人摸頭,他感覺到自己頭頂的力道微微一重,一股柔和的力道正慢慢地撫摸著他的頭頂。
時遠有些不自在地側了側頭,他正準備後退一步,離開這魔爪的範圍時,便聽見他的頭頂傳來一道輕笑聲:
“英才,你身體弱,不如先去旁邊休息休息。之後,我再來找你。”
英才,英才是誰?
起先,時遠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善哉有些疑惑地再叫了一遍後,他才點了點頭。
時遠還沒有朝後踏一步,便感覺腳邊的水流向上湧起,像是簇擁一般,將他整個人給舉了起來。
漸漸地,時遠的視野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寬闊。到最後,善哉微微仰頭,他修長白皙的脖頸就這樣出現在時遠的麵前,帶著彆樣的脆弱和性感。
時遠輕輕挑了挑眉眼,他敏銳地發現,在善哉的喉結處,有一顆血色的朱砂痣。隨著善哉喉結的滾動,那枚朱砂痣有一下沒一下地出現在時遠的眼前,撓得人心癢癢。
這樣想著,時遠舔了舔唇,他的目光上移,一眼便溺進了善哉的眼中。
他的眼神極為地虔誠,就像是看到什麼向往而又珍貴的東西一般。
潮濕的水汽落在時遠的睫毛上,時遠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等到他再次睜眼,便發現善哉的眼神純粹而又真摯,仿若剛剛他所見到的都隻是幻覺一般。
時遠朝著他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他能夠感覺到腳底下的水流將他放到了岸邊。
水流湧去的那一刻,賀蒼他們便快速趕到了時遠的身旁。
賀興德看了一眼善哉所在的方向,隨後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個西分原的和尚也太厲害了。”
他們隔著一段距離,聽不見善哉和時遠的講話,也聽不到的何正青在說什麼。也因此,賀蒼他們以為,善哉是西分院的學生。
時遠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和尚叫做善哉,是北分院的。”
費興業他們聽到這句話,不由愣了愣,然後開口道:“北分院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時遠:“不知道。”
善哉的那些話,一聽就是屁話。時遠半個字都沒有相信。
他站在河岸的另一邊,轉頭看向善哉的方向,便發現那裡依舊是靜止的。
賀蒼分析道:“善哉的時間靜止應該是有範圍和條件的限製。剛剛我讓費興業去試了試,發現大致距離在三裡左右。”
三裡等於一千五百米。
一千五百米的時間靜止,可以直接扭轉頹勢。
賀蒼他們臉上的神情並不好看。由於距離的原因,他們根本不了解其他三分院的新生情況,隻能通過他們的表現,略知一二。
他們看了一眼,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南分院和西分院新生的成績情況差不多,比他們東分院甚至還要略勝一籌。
如果不是時遠之前隨手放了一個閃.光.彈,估計這次他們東分院有很多團隊都不會拿到一點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