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時秀的名字沒有在這天驕榜上?按道理來說,以她的天賦絕對在天驕榜上才對!”
“難道是年齡沒到的原因?不可能啊?從她一瞬間能從造化鬥場出現在北分院的情況來看,她修煉的時間應該不短才是。”
“我也覺得,難道是天道出現什麼問題了?”
時遠輕笑了一聲,懶散地戳起一勺靈米放進嘴裡,嚼了嚼。
當這頓飯吃到尾聲的時候,關狩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憂愁的說道:
“按照這樣的打法打下去的話,沒過多久就要打到玉澤關了。”
玉澤關,這個地方,時遠在北域待了這麼多天,也算聽說過一二。
玉澤關以北的地方,是荒蕪的叢林,是北域原本凶獸橫行的地方。
“不好打啊!”幾乎同時眾人發出了這樣的感慨聲。
時遠也覺得這場戰役會十分艱苦。看來,明天不能下來吃飯了啊。這樣想著,時遠快速扒拉完碗中的靈米,然後朝著自己的專屬煉器室走了過去。
在這樣緊要的關頭下,時間就是金錢,就是生命。
時遠拿起錘子,開始鍛造起材料。一件件材料被錘煉鍛造成了零件。因為“便捷”的緣故,這些零件都很小,甚至有一些都沒有半片指甲蓋那麼大。將這些細密而又精巧的零件組合在一起,時遠著實廢了一番功夫。
接下來的幾天,時遠都待在煉器室裡沒有出來,但是通過關狩的嘴,他總能夠知道一些最新、最快的消息。
比如說——
現在邊防小隊的人數已經到達了五萬人。
比如說——
這五萬小隊已經到達了玉澤關。
比如說——
玉澤關的凶獸數量比大家想象得還要多。邊防小隊損失慘重,就連商辭歌老師都受傷了!
一則接著一則的消息傳來,時遠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目光落在他麵前的那個便捷醫療儀上,目光深沉地說道:
“快了!”
“啊?什麼快了!”在時遠旁邊的關狩有些茫然地反問道。
到山重水儘,現柳暗花明的時刻了。
時遠抿著嘴,朝著關狩說道:“接下來幾天,你跟其他人說一聲,不要進我的煉器室。我要想一下,怎麼解決現在的情況。”
“好。”關狩現在對時遠那叫一個崇拜,因此便很快答應了下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朝著時遠說道:
“放心,接下來的幾天,有我在,保證不會讓彆人進你的煉器室的。就算……就算是陶大師也不行!”
關狩握拳說道,隨後目光擔憂地看向時遠:
“但是,你就算想,也彆思慮過重啊。你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睡覺了,你這小身板再這樣下去,可會受不了的啊。”
時遠的眼下是青黑色的眼圈,就連眼睛中都布滿了血絲。他的麵色蒼白,身形孱弱,關狩差點覺得,他一個不小心,時遠就會癱軟在地上。
時遠輕聲應了一句,看到關狩出去後,將門關上,轉頭,便將關狩的叮囑拋到了腦後。他現在隻想將桌上的材料拚湊好。
想到這裡,他又低下頭來,開始操作起來,將這些細小的零件拚湊起來。這絕對是一項艱難的工程,在這樣的關頭,更要付出絕對的耐心和細心。
時遠抿著嘴,一點一點地將這些零件安裝上去。過了一天,他便完成了一個大部件的組合。
接下來……時遠看了一眼旁邊擺放的各色零件,目光暗沉。接下來的組合改裝,還需要時間。
時遠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輕微地顫動,就連血液流動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他的全身燥熱,喉嚨有些發乾,身體略微有些乏力。
這是需要休息的意思。
時遠牙齒向下一咬,咬住嘴唇,血液從唇間溢散了出來。猩紅的、帶著鐵鏽味的血液充斥在時遠的口腔中,刺痛讓他的大腦得到了短時間內的清醒。
加快速度,多一息的時間,就有可能拯救一條性命。
或許是之前在聯邦軍.校就讀的原因,當囂張和不服氣的氣焰埋藏在身體裡時,骨子裡的榮耀和責任,讓他產生一種緊迫感。
時遠的嘴角有些虛弱地向上翹起,他的目光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麵前的零件。一天的時間過去後,剩下的更加精密的小半部分部件也已經組裝完畢。
時遠要做的,就是將這些部件組合在一起。
他舔了舔唇,控製住自己顫抖的手指,就這樣站在鍛造台上休息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等到休息完畢後,他才快速地開始組裝起來。
這個時候,手指不再顫動,已經全然恢複。這讓他組裝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不少。很快,他就將最後一個部件安裝了上去。
便捷醫療儀上鑲嵌的靈石亮了起來。這就代表著,組裝成功了!
時遠輕笑了一聲,他將便捷醫療儀拿到手裡,果不其然,他的麵前浮現出一串熟悉的文字。
【傳送地點:玉澤關。】
時遠眉眼向上輕挑,最後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在這樣緊要的關頭,這天道,不,這係統還挺上道的啊。
或者說,這個係統早就在等待著這一刻。
時遠瞥了一眼麵前的女裝,發現係統總算改掉了以前的廣袖、長袍,反而換成了全身束縛住的勁裝,紅色的勁裝看起來殺伐果決,就是胸有點平……
時遠輕咳了一聲,感覺到天地旋轉,下一刻,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周圍的風悶熱而又粘稠,讓人頗為難受。
時遠活動了一下手腳,目光隨意地掃視了周圍一圈,最終停落在他麵前不遠處的叢林處。在那裡,有一具屍體正躺在那裡。
血肉模糊。
他的脖頸處有一口巨大的血洞,是被凶獸撕咬出來的痕跡。在這血洞旁,是已經乾涸的血泊。他的右手還緊緊地握著一把劍,做出正往前刺的動作,卻不想,這成了他最後定格的一個動作。
時遠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移開目光,這才發現,在他的麵前,還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具屍體。屍體上,都有被凶獸撕咬的痕跡。
時遠簡單地處理了一下現場後,隨著朝著血漬的方向前行。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裡就是邊防小隊最後前進的方向。
一路走來,橫屍遍野。凶獸和修士的身體堆放在一起,時遠看到這一幕,都能想到當時慘烈的情景。
越走,越觸目驚心。
時遠運轉起靈力,快步朝前走去。在他前進的時候,總有一些不知好歹的凶獸,朝著他的方向撲來。
幾十隻、上百隻的凶獸一股腦兒地朝著他的方向湧來,若是一般的築基期,麵對這樣的攻擊,早就受不住了。
這個時候,時遠無比慶幸他自己的身上,穿著女裝。女裝能夠讓他免疫一切傷害,接近無敵。凶獸的爪牙落在他的身上,根本破不開防禦,反倒是他的錘子,精準地敲在了每一隻凶獸的頭上。
凶獸們發出刺耳的、震耳欲聾的哀嚎聲,最後都倒在了地上。
時遠將錘子收了起來,冷漠地朝前一跨,越過這堆積在一起的屍山,朝著前方走去。在走了大概一刻左右的樣子,時遠總算看到了營地。
一個個帳篷在平地上支起,周圍還放置了些許的靈石,布置成一個簡單的陣法,以達到警戒的作用。在這些帳篷的外圍,還錯落有致地站著一排的修士。
他們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身上還帶著些許的傷痕。顯然,現在邊防小隊的狀況並不是很好。原本該閉目休息的傷員,此刻竟然要被迫站崗。
時遠剛一出現,這些站崗的修士便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朝著時遠的方向望來。即便看到時遠是孤身一人,他們也沒有放鬆警惕。
“你是誰?”麵對時遠的那名修士發出了一道冷嗬,他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時遠一眼,神情滿是審視。
他的身上,有濃鬱的血腥味,右手手腕上的傷口即便用碎布包裹著,也依舊在向下淌著血。血液讓他的麵色微微有些發白。可即便如此,他身上的冷厲和殺伐,依舊給人一種膽戰心驚的味道。
這是殺伐和血腥之氣。
時遠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壇酒,濃鬱的酒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聞到這股酒香後,那名修士的臉色放柔了不少。
並不是說這酒的魅力有多麼大嗎,而是他們一聞,就知道,這酒是永來酒館的酒。
這酒,是之前商辭歌請客的時候,派人特地給時遠送來的一壇。他並不嗜酒,再加上最近時間比較緊,根本就來不及喝。
如今卻正好派上了用場。
他用了巧勁,將酒拋到那名修士的懷裡,隨後輕聲說道:
“來的時候,我處理了那些兄弟們的屍體。如今,這酒,算是給他們踐行吧。同商辭歌老師說一聲,時秀到了。”
時秀?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
哪怕是在這些邊界處,或多或少也會有人關注造化鬥場的盛事。而這盛事,完全造就了時秀的名聲。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傳聞很久、未露真身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叫做時秀。
因此,即便這些守衛邊界的修士,沒有看完一整場比賽,但還是從旁人的口中,聽到過時秀的名字。
那名修士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同旁邊站立著的兩名修士說了一聲,隨後,腳步匆匆地朝著營地內走去。沒過多久,一道腳步聲急匆匆地趕來,時遠看到了很久未曾見麵的商辭歌。
此刻的商辭歌,再也不像他記憶裡的那樣漂亮嫵媚。
她的長發束起,徑直綁在了腦後,原本白皙乾淨的臉頰上,多了三四條傷痕。有一條傷痕,離他的眼睛隻有咫尺之遙。一旦凶獸的爪子再上前一點,商辭歌的眼睛肯定就廢了。
她站在時遠的麵前,定定地看了時遠好一會兒,隨後輕聲問道:
“你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時秀?”
她的嗓音沙啞,嗓子裡似乎還帶著連日指揮戰鬥後的疲倦。
時遠點了點頭,隨後輕笑了一聲,將手中的便捷醫療儀拋到了她的手中。
“這是……”商辭歌有些驚訝地看向時遠。
時遠回答道:“便捷醫療儀,可以快速修複常見的傷口。如果發現醫療儀使用失效的話,隻要將最上方的靈石摳下來,換成新的靈石就可以了。”
說實在的,對於修士來說,修複傷口隻需要盤腿修煉,將空氣中的靈氣轉化為靈力,修複己身。
而丹藥,則是將原有的藥力在短時間內快速轉化為靈力,修複傷口。身體,就成了藥力和靈力轉化的媒介。
前者,時間花費較長,後者,時間短,但需要有一定的丹藥儲備。
因此,時遠在看到站崗的這些修士身上都有傷口時,便在第一時間確定了邊防小隊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沒有丹藥,且無法長時間休息。
怪不得係統會把他傳送到這裡。
時遠輕笑了一聲,目光向上揚起,看向商辭歌說道: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嘗試一下,將儀器對準自己的傷口……”
時遠的話還未說完,他便看到商辭歌毫不猶豫地按照他的指示照做了起來。儀器將上麵鑲嵌著的靈石能量轉化成了靈力,覆蓋在傷口上。
商辭歌眼瞼下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結痂、長出新肉,然後變得完好無損。
這修複的速度堪比丹藥的速度!
當商辭歌感受到臉上傷口修複的速度後,她一向漫不經心的她嘴角微微揚起,目光振奮。她勾唇舉起手邊提著的、時遠剛剛遞上的酒壇,低頭,用牙齒將酒壇上的封蓋打開,隨後朝著泥地上鋪灑了一圈,
酒香淩冽,她的聲音低聲而又平靜,卻又像是藏匿了萬千的憤怒,正在向外噴發:
“今晚,不戰不歸。”
在她目光所及之處,殘留著凶獸的屍體,以及戰友的鮮血。在她的身後,是即將收複,還未收複的土地。
熠熠的陽光穿梭在叢林,落在他們的身上,血液發酵,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
待從頭,修複舊山河,朝天闕。
朝亡魂闕,朝北域百姓闕。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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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大錯覺,一個月還有十五天,這十五天我肯定能還上欠章的![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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