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遠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柿子要挑軟的捏。
以他的實力,他暫且對付不了鬼將, 但是一個鬼將的分.身他還是能夠應付的。尤其是現在的他體內的血珠中滿是陰氣。
他輕笑了一聲,手上自然而然地出現了一隻錘子。隻不過這個錘子,並不像以前那樣古樸,反而上麵堆砌了許多華麗的寶石。
顯得極為耀眼。
當無數的陰氣順著時遠的經脈彙聚到時遠手中的錘子時, 那錘子上的寶石仿若沉澱了黑暗。時遠輕輕挑起了眼眉眼,在這極致的黑暗和混亂之中, 他的眉眼卻像綴滿了光芒一般。
他舉起錘子, 毫不留情地將自己血珠中的陰氣輸入到這錘子中。錘子上的光亮越來越亮, 也越來越明顯,到最後,竟然形成了一道明顯的光暈。
光暈映照在鬼將的身上,那些陰氣竟然自發地流轉了開來,慢慢地從鬼將的分.身上溢散開來。鬼將的分.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了下來。
而這些揮散而開的陰氣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最後竟然猶豫了一會兒, 最終流入到時遠的經脈中。
一切都結束得很快。
等到這些陰魂從混亂的場麵中反應過來的時候, 便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站在前方。他拿著那把華麗的錘子,站在高台之上, 目光隨意地瞥了一眼底下的陰魂。
這目光冷漠、無情,仿若從高處俯瞰著眾生,看得王不行、薑博學一陣心顫。
然而,當那目光落在善哉他們的身上後,又重新變得溫和了起來。他輕笑了一聲, 說道:
“鬼將的分.身看來也不過如此啊。”
此時此刻,周圍變得漆黑一片,唯獨時遠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將黑暗和一切都儘數柔滑在他的身上。他的嘴角輕輕揚起,眼中意思的柔意,就像冰冷破碎後,所有的一切都呈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看到這一幕,王不行和薑博學愣了一愣,他們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好半天,王不行才挪開了目光,他的目光移轉,落在了危湘君的身上。
直到危湘君轉過了頭,目光疑惑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後,他的心跳開始加快,臉上也開始燥熱了起來。
還好還好,他還喜歡女的。
剛剛他的心臟跳動速度,差點讓他以為自己愛上了這個“朝天驕”。
還好還好,他對危湘君還是有感覺的。
倒是薑博學,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快速回過神來。他的目光落在時遠的手上,微微垂眸道:
“原來你真的是朝不複。”
在這個錘子拿出來的時候,薑博學的心情便開始激蕩了起來。
在這一刻,薑博學終於確定,此刻站在他對麵的就是朝不複。
朝不複在學樂器之前,就是煉器界的天之驕子。在煉器的時候,他有一個寶貝錘子,那就是集合眾多天材地寶彙聚而成的煉器錘。
這個煉器錘的等級很高,達到稀有或者天賜級彆的。然而在朝不複不再煉器後,這把稀有還是天賜級彆的煉器錘便消失了,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薑博學在十三四歲的時候,曾經有幸看到過朝不複一次煉器。
那次,朝不複煉器時所煉造出來的天象一直縈繞在他的大腦深處。
金黃的光柱落在他的身上,他就這樣輕輕地倚靠在鍛造台上,神色漫不經心,像是天地萬物都激不起他的任何興趣。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他輕輕地抬起了眼,了無生趣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平淡、無趣。
就看了這麼一眼後,他便再次收回了視線。那次,漫天的金色光芒,都沒有朝不複的光芒耀眼。
他無聲無息,就這樣靜靜地站立在那裡,對萬眾的光芒並不在意,但偏偏卻成了人們眼中的焦點。
薑博學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這一幕。但是現在,當看到時遠緩慢地拿著那把價值萬金的錘子,朝著他走來的時候。那通天的陰氣和周圍慌亂的鬼將在這一刻都成了他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