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屏幕終於姍姍亮起,最先出現的卻是醒目的飛機頭,還有飛機頭上蹲著的黃色小鳥,旋即就是草壁哲矢那張格外成熟的、叼著草根的麵容,“彭格列諸位日安,因為恭先生的一些個人原因,此次守護者會議相關內容我將會代為記錄,為各位轉達。”
“他能有什麼個人原因?還有什麼事情比彭格列更重要?”
獄寺隼人神情不悅,明明是意大利美人的冷冽樣貌,卻因為此刻表情的難看,讓人完全忽略他麵上的柔和線條,隻被那翠綠色的、淬冰般的怒意所攝。
藍波吃著葡萄味軟糖,指尖懶洋洋地轉著自己的卷曲頭發,“對哦,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缺席了,如果可以不來的話,下次我也不來了。”
“你這蠢牛敢學他試試?”
獄寺隼人怒到極致,反而冷靜了下來,平靜地對著鏡頭掏出了雙倍炸.藥。
“嘛,獄寺冷靜點,”山本武注意到草壁哲矢眉頭緊皺,出聲道,“怎麼了?雲雀遇上什麼麻煩了嗎?”
想到自己幾次前往,都能隱約從門縫裡嗅到的一點麝.香味道,草壁哲矢表情微妙兩秒,忍不住有些擔心近朝顏的人身安全,但這種關於雲雀恭彌的私事顯然不能說,最終他隻道:
“感謝關懷,但恭先生會處理好的。”
……吧?
八兆億個世界,就這麼一個老婆,他應該心裡有數的吧?
草壁哲矢帶了幾天雲豆,不太確定地想著。
“雲雀這小子——”
“好了。”
笹川了平的話被澤田綱吉短促地打斷,他雙腿交疊、坐於彭格列總部的首領交椅上,背景仍是那副大到離譜的天空色油畫,而他神情淡然、近似冷漠,右手中指的大空指環熠熠生輝。
“雲雀學長那邊的情報就勞煩草壁學長代為轉達。”
“此次召開守護者會議,是為了向各位下達先前巴利安前往西蒙家族聖地的結果。首先,在西蒙家族聖地並未發現任何一位西蒙成員,懷疑他們早已離開該處,但重要的是第二條情報:巴利安在西蒙聖地發現無法檢驗的、不明火焰痕跡。”
“因為聖地距離日本較近,根據情報部門分析,合理懷疑西蒙家族成員有在日本活動的傾向,大哥,你和雲雀學長目前都停留在日本,請你們務必注意安全。”
澤田綱吉話音才落下,最暗的那個屏幕裡響起一陣笑聲,“Kufufufu……澤田綱吉,不要總做這麼天真的決定,這是搞清楚那群懦弱Mafia目的的最好時機,如果我是你——”
“骸。”
夕陽色眼瞳的領袖淡淡地看向他所在,很平靜地說,“巴利安的情報準確度很高,如果西蒙家族真的擁有目前已知七種火焰之外的其他屬性,我們目前不清楚他們的底細,單刀赴會並不是好主意。”
“在同盟家族會議召開、得到更多關於他們為何想要「罪」的情報之前,禁止彭格列家族任何成員單獨接觸西蒙家族成員。”
獄寺隼人有些焦躁地皺著眉頭,明白西蒙多半是衝著彭格列而來,不由道:“十代目……!”
澤田綱吉不容置疑道:“這是我的命令。”
視頻裡的氣氛登時一凝。
片刻後,山本武無奈地摸著腦袋笑了出來,“沒辦法,既然阿綱你這麼說的話……我知道了。”
藍波點了點頭,很識相地把嘴裡的糖咽下去,“放心好了,藍波大人才不要靠近那些疑似危險的家夥。”
“我知道了,澤田。”笹川了平冷靜下來,點了點頭,作為應答。
六道骸眼眸稍動,輕哼了一聲,卻不知道聽沒聽進去,起碼在明麵上,他並未駁斥澤田綱吉的決定。
獄寺隼人麵色肅然地應下,“是,十代目!”
“不用太擔心——”
澤田綱吉目光掃過他們,聲音平靜而堅定、卻帶著撫平人心的力量,“我有預感,一切都能在這次的同盟家族會議上得到答案。”
-
與此同時。
公寓裡屬於近朝顏的那一層。
她在很短暫的清醒時間裡,遲鈍地思考那頓晚飯是不是自己最後的完整晚餐,然後雙眼發直地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眼淚都流得無知無覺。
倒是被她瞪著的人輕笑一聲,指尖囫圇擦去她的眼淚:“近朝顏,你還敢委屈?”
聽見他的話,女人眼淚流得更凶,一時想到之前被他抱著坐在書房椅子上,逼迫著她抖著手親自把那份《結婚協議書》撕掉的景象,一時又想到先前哪怕受不住、也哭著斷斷續續哄了他很多次,不知說了多少聲喜歡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記仇到這個地步。
她是餓的。
卻又是不餓的。
因為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被喂。
之前她以為自己被逼到哭泣求饒就是極致了,但這一次真正昏過去、又醒過來,無意識地感覺到天色切換,時而是白天、時而是黑夜,吃飯、喝水、洗澡都被對方抱著,她連求饒都沒力氣時才知道,原來這男人先前真的很溫柔。
她感覺對方恨不能將她的每一寸肌膚、每根骨頭、血管與肌理,都揉進他的身體裡,與他骨血相融,仿佛這樣才永遠不用擔心她從自己的世界裡逃開。
有一刹那——
近朝顏真的覺得敢提出離婚的自己太天真了,按照這隻凶獸的占有欲,她根本跑不出他的視線範圍外,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哪怕隔著一個次元,她都能感覺到對方凝視著她的視線溫度。
她當時到底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
為什麼總是要被這個男人平常溫和、俊美的假象所欺騙?
“又發呆。”
雲雀恭彌輕笑著扣住她的下頜,讓她抬起腦袋,在已經消腫的、沒那麼豔紅的唇上不厭其煩地重打烙印,語氣是溫柔的、動作卻是與之全然不同的凶樣。
攢足了點力氣的女人隻能抽抽嗒嗒地重哭出來,甚至乖巧地主動朝著他迎上去,也不知道在這幾天經曆了什麼,根本也不敢跑,含糊地、用這段時間被反複教導、加深印象的話去哄他:
“不要生氣……老公……我好喜歡你。”
“嗯,還離嗎?”雲雀恭彌欣然收下她的討好,在她已經無法用理智思考的間隙裡,語氣隨意地應。
但近朝顏絲毫不敢忽略他這種釣.魚執法的力度,渾身都顫抖著、瘋狂搖頭:
“不、不要!不要離!”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