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在漣漪中消失無蹤,表麵看上去卻仿佛對戰局沒有絲毫的影響。
西蒙家族的眾人和彭格列這邊的家族成員俱是一怔,倒是六道骸、弗蘭、瑪蒙和加藤朱裡仍下意識地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斯庫瓦羅完全沒想到她開局一把刀、現在居然還變魔術似的把刀給變沒了,登時有些窒息,“voi——雲雀!趕緊把你女人從這裡帶走!”
黑色短發的男人用帶尖刺的浮萍拐將朝著麵頰而來的堅冰打斷,很平靜地往那邊看了一眼,卻隻道,“近朝顏,不許過來搶我獵物。”
他灰藍色的眼眸盯向鈴木愛黛爾海特,明明微微勾起了唇角,丹鳳眼裡的光芒卻更為銳利,“至於你,如果你隻會這一種雜耍的話,那我已經看膩了。”
“愛黛爾海特,讓我來!”
心知大地的七屬性指環隻有配合地利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青葉紅葉此刻從鈴木手中接過罪,滴在了他的大森指環之上,在指環發出光芒的同時,城堡所有窗戶外都湧入荊棘條藤,碎葉如刀,朝著彭格列的眾人而去。
但這些荊棘還沒接近,就見那個原本抱著刀、氣質與這個戰局格格不入的女人以奇怪的手勢原地結忍者印,神色全然改變,“木盾·樹界降臨!”
荊棘、藤葉全部被從地麵湧出的粗壯樹木所擋,一棵棵參天大樹從她腳下出現、生長,將這個本來已經麵目全非的會議廳徹底拆掉,就連彭格列城堡也在這一刻為之撼動,參天的密林轉瞬間就將這片區域擠滿、生長,巴利安諸位和彭格列的成員們隻能躲避著掉下來的落石、在這些樹梢之間找落腳點。
而被召喚出的樹群,則儘數聽從近朝顏的意誌,將西蒙家族的所有人都困於枝椏間,橫生的粗壯樹身將他們牢牢困住,鈴木愛黛爾海特驚慌地去問青葉紅葉:
“怎麼回事?”
“青葉,這不是你的指環力量嗎?”
青葉紅葉咬著牙,憑借覺醒的指環力量僅能控製荊棘和葉片的他,看著眼前望不到儘頭、甚至將這片城堡儘毀,讓他們如今已然立於藍天之下的密林,手腳都被困住的他艱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近朝顏微笑著看了眼空中在作戰的古裡炎真還有澤田綱吉,即便有獄寺隼人、山本武還有笹川了平的相助,對方卻因為指環力量的不足而稍稍落於下風,她忽地出聲道:
“澤田同學,還可以再等等我嗎?”
“當然。”澤田綱吉右手拇指擦過唇角的丁點狼狽血痕,掌心火焰於半空中撐了撐,沉穩地對她點了點頭。
“那麼——”
近朝顏數著已經用出重力、冰川、荊棘力量的西蒙指環能力,略帶期待地去看其餘六位被綁在樹上的西蒙家族成員,“請問你們還有彆的招數嗎?”
早在她這些奇怪的原始叢林出現時,水野熏、大山拉吉和Shitt-p幾位就完成了西蒙指環的覺醒,此刻落在草地上的那個裝載「罪」的玻璃瓶已經空空如也破碎,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們手裡的指環都散發出光亮!
水流從叢林下奔騰而來,而她所站立之處忽而變軟,如同沼澤那般,令她不斷下陷,而四處的石堆則在不斷凝聚,試圖在沼澤和水流將她吞沒之前,以巨石襲擊她的頭部!
“近朝顏。”
“彆擔心。”
一道聲音從後方平靜地呼喚了她一聲,女人卻頭也沒回,“河流、沼澤、山石,流沙,西蒙指環的所有能力收集完畢。”
她掌中又出現了一柄長刀,卻比先前那把精致許多,通體雪白不說、末端還飄著雪色長帶,“那就試試這個——初舞·月白!”
在樹上站著、準備找機會偷襲古裡炎真的斯庫瓦羅見狀,額頭跳出了十字,忍無可忍地說,“這個根本不會用劍的家夥究竟打算用劍使出多少種離譜招式!”
“哈哈哈,不是很有趣嗎?感覺朝顏玩得挺開心的呢。”山本武剛馳援過澤田綱吉,恰好落在他對麵的樹上,笑眯眯地給朋友捧場。
“哢”
溪流、山石,都在接近近朝顏的同時全部被冰霜覆蓋,冰冷一路蔓延,以她為圓心,將周圍所有事物都冰凍。
“愛黛爾海特!”青葉紅葉有些崩潰地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冰川屬性不是你的火焰能力嗎?”
“沒有任何火焰波動。”
鈴木愛黛爾海特感覺到困住他們的樹木還在不斷收緊,而她於肺腑中不斷擠出空氣,死死盯著原本在外麵庭院幫過古裡炎真一次、此刻卻全然站在彭格列那邊,哪怕加藤朱裡的情報已經顯示過不凡、但能力依舊古怪不已、甚至可稱恐怖的女人。
“她……不是在使用火焰。”
近朝顏於此時抬頭看了眼天空,就在澤田綱吉雙手交錯、在額前格擋卻被古裡炎真一擊打稍許的空隙裡,眼眸眼色改變,成為了【輪回眼】,將自己最後給他們準備的能力發動:
“地爆天星。”
極致壓縮的、黑色圓形查克拉能量凝聚,緩緩上升到半空中,而周圍被六道骸、弗蘭與瑪蒙用幻術逼迫的加藤朱裡在旁邊看夠了熱鬨,此刻麵上笑意消失,“嗯~真沒想到能被你們逼迫到這個地步。”
他的身軀逐漸化作沙與霧,徹底舍棄實體,試圖逃脫半空中那個不詳的黑色圓球力量,然而樹木、砂石、被困的鈴木等人,甚至包括原本在操控重力的古裡炎真,都在一點點朝著那個圓球接近。
除卻能夠使用才覺醒了七分之一的大地指環抵消重力、勉強抗拒前往的古裡炎真之外,其他的人都毫無反抗之力地朝著半空中而去。
隻有彭格列這邊的人還安然站在地麵上。
他們齊齊望著升天、被圓球與砂石牢牢困住的西蒙成員,氣氛是難得的陷入沉默。
澤田綱吉額間火焰消失,神情複雜地看向雲雀恭彌,“雲雀學長,你家這位——”
“嗯?”
好不容易挑到的敵人現在沒了,但卻又是被近朝顏給弄沒的,雲雀恭彌整個人正處於不上不下的情緒裡,聞言略有些不耐煩地回看,“小動物,我跟你說過,她很強。”
“……”
澤田綱吉回憶了一下,發現這都是他之前對付白蘭、製定假死計劃時的事情了,但聯想到後來近朝顏在訓練室跟十年前的他一起當難友,被雲雀學長訓得死去活來的畫麵,表情難得有些維持不住。
……這根本也不是普通的強吧?這是薛定諤的強吧?
被自己的守護者還有巴利安折磨了十年、以為已經足夠見多識廣的彭格列十代難得又生出一點吐槽的欲望,但還沒反應過來,忽然就聽見玻璃破碎的動靜。
“哢——”
樹林、敵人、所有的景象都像是映照在鏡子裡的世界,此刻隨著鏡麵破碎的丁點痕跡,站在中間的近朝顏朝著某處定定看去,恢複的猩紅色寫輪眼凝視那邊,輕聲提醒:
“澤田同學,好像有其他人來了。”
“實力很強。”
叢林、山石、荊棘、結冰的河流、天空中擁有恐怖吸引力的黑色圓球……所有一切都隨著鏡花水月構築的片片破碎幻境而消失,六道骸、弗蘭和瑪蒙第一時間去看那個穿著淡紫色西裝的女人。
在她的腳邊立著的,正是先前沒入漣漪、墨綠色刀柄的那把刀。
“是幻術……”
弗蘭平靜地看著她和她腳邊的刀,即便語氣仍舊古井無波,麵色卻變了一點,“師父,可以答應ME一件事嗎?下次再招惹雲守家的時候,請務必注明你是個人行為,ME真的不想被這樣恐怖的女人宰掉啦。”
瑪蒙額間落下一滴汗,“幻術師現在已經這麼不值錢了嗎?怎麼這些怪物都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
而且各個都體法雙修!過分了吧!
鎖鏈的聲音比鏡花水月恢複的動靜更吸引人的注意力,六道骸立即轉過頭,去看向不知何時悄然出現的、戴著黑色高帽、渾身纏著繃帶的那群人,呼吸都屏住。
“複仇者……”
“他們又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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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仇者們的出現使得因為能力不斷被打擊、被鏡花水月完全催眠的西蒙成員們緩過一口氣,鈴木愛黛爾海特從那種馬上要被湮滅進地心的恐怖感覺裡回過神來,呼出悠長氣息,定定地看向近朝顏:
“你擁有這樣的力量,何必跟隨彭格列?難道你也喜歡憑借這個憑借暴力統治一切的世界?還是喜歡彭格列的那份虛偽?”
突然就被所有視線聚焦、因為脫離了鏡花水月構築的幻境,也察覺到那些所謂“複仇者”們的到來似乎要暫時讓戰場稍歇,近朝顏從戰鬥的緊繃狀態裡解除,被問得一愣。
但很顯然,沒有任何人有要幫她回答的意思,甚至連站在她身邊的雲雀恭彌都隻是因為戰鬥的不儘興在百無聊賴地打哈欠,冷淡的鳳眸裡冒出一點水光,錯覺似的令人覺得他平和不已。
“嗯……”
她小聲地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其實也沒想過那麼複雜的事情,隻是剛好和彭格列的雲守結婚了而已?”
總、總不能幫著你們西蒙打我的老公,對吧?
再說了!
彭格列能報銷!
列維:“嗝~”
斯庫瓦羅變了臉色,一腳將他踹開,“惡心死了,離我遠點。”